呵，有趣的人类。

——作为灾厄的化身，一切恐惧的源头，诸神黄昏的元凶之一，权柄足以侵蚀伟大的世界树，甚至连世界都敢贪恋的超越神王级存在。

姜纸鸢觉得自己也算是头顶聪明的母龙了。

就算这个苏淮有秘密，但终究是个没有魔力傍身的普通人类，玩弄起来不要太得心应手？

当然，她骨子里还是藏着一丝谦逊的（毕竟实力大减），再加上过去的千万年里只记得啃世界树了，没来得及掌握类似摄魂啦，强控啦，巴拉巴拉的能力。

而且啊，在来到这个世界后，她发现自己好像回不去了……

所以，先利用他，掌握这个世界的信息，顺便套出他令自己神力大减的方法。

得到想要的东西之后，就毫不犹豫地抛弃他。

最后，为了报半陨之仇，离开前再吃……唔，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好啊……

姣美姑娘眉头微蹙。

看着眼前的狼藉桌面，肚子里暖暖饱饱的感觉，还有初见时他对自己的关心模样。

或许，他是无心之过呢？

算了算了，那就在恢复力量之后，勉为其难地留他一条性命，跟在自己身边，做尼德霍格大人的最最忠实信徒好了！

逼迫一个人类做异种族的信徒，想必也是最最煎熬的折磨吧。

咯咯，我可真是头代表着绝望与毁灭的恶龙呢！

姜纸鸢笑得好得意，白皙的手背轻轻掩唇，婀娜的身子摇曳着花枝乱颤。

“……”

一旁，苏淮用眼角淡漠地瞥了这女人两眼，不由摇了摇头，心间万般无奈。

今天这全家桶是下毒了？

能给她笑成这样？

这姑娘怕不是有什么大病……

……?*?……

半晌后，各怀心事的两人，齐齐坐端正了身子。

苏淮觉得自己已经构思得差不多了，干脆就先发制人吧。

姜纸鸢亦然。

“对了，你本名是叫尼德霍格吧？”苏淮说。

“人类，你其实是会魔法的，对吧？”姜纸鸢说。

两个人，异口同声。

“——而且你的权柄丢失了，有求于我。”

苏淮补充。

“——而且你不具备魔力源，打不过我！”

她反击。

又一次的异口同声。

姜纸鸢：“……”

苏淮：“……”

死寂。

在突然的四目相对中。

空气一片死寂。

这下，两个人都不说话了。

就好像老旧的黑白电视沙沙的坏掉了。

半晌后，随着音乐由舒缓走向热烈。

“哈哈，哈哈哈哈……”

两人又齐齐尴尬地笑出声来。

……?*?……

留声机里的乐曲《夜雨与舒伯特夫人与法纳斯》，已经来到了舒缓温顺的尾奏。

气氛到这里似乎已经烘托得差不多了。

“那么，愿意留下来么，尼德霍格小姐？”苏淮懒散地斜靠在沙发上，看着她的眼睛，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哼，我叫姜纸鸢！”

她不满地瘪瘪嘴巴，轻哼了句。

“还有……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么？”

姜纸鸢突然眨了眨眼睛，一字一顿：

“——你欠我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