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这个人是丰绅殷德,她也不信能够做到。
无它,只因她对这一行太了解了。
这一行,服务项目高度重合,谁家姑娘是什么档次,什么层面的客人往来,早已形成了密不透风的圈子。
想要在这里面搅风搅雨,除非借助朝廷的势力强压,否则,那就是痴人说梦。
其实她对丰绅殷德是很有好感的,毕竟这少年给过她太多惊喜。
所以她想了想,还是真心提醒道:“丰绅公子,奴家在这个行当里也有些年头了,这八大胡同里,上到校书,下到半掩门,都早已泾渭分明。
不同于别的营生,这行当是口碑堆起来的,或许公子将这事想简单了……”
丰绅看出兰若的真诚,却不知该怎么回答,他也不能明晃晃的告诉人家,我就是要挤垮莳花馆,演一出戏给那些勋贵清流看。
所以他只能不置一辞。
而兰若,还当他没有听进去,便又继续提醒道:“奴家知道公子因昨日之事,心头还有怨气,只是此事已经过去,奴家的莳花馆已然归属王公子,丰绅公子不可因小失大啊……”
“兰若姑娘多虑了,在下并未因昨日之事而迁怒,只是看好这门营生而已……”丰绅忍不住又解释了一句。
而兰若却道这丰绅殷德这个语气,必定是因为昨天的事了。
没想到这少年竟如此偏执狭隘!
思及此处,她对丰绅殷德的观感就有些下降,也就不再多言,眼不见为净,等到你门可罗雀时就知道后悔了。
她恨恨想着,转身便回到了自己的莳花馆,一会王立夫会过来,毕竟这莳花馆已经归属人家了。
见兰若返回莳花馆,丰绅转身看向属于自己的这栋楼,里面尘土飞扬、轰隆作响。
他的目光又移到这座楼两侧,一边是一座深宅大院,另一边则是略矮一些的二层楼。
“这两边都是做什么的?”丰绅若有所思的问道。
张三思忖片刻,吞吞吐吐道:“那院子是养瘦马的宅子,主家是皇商关家,那楼是家胭脂水粉商铺……”
“都买下来,我有用。”
张三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果然,刚才少爷问他时他就猜到了,要不何必吞吞吐吐的。
他觉得少爷就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昨天收购那迎春楼花了几十万两银子,心疼的他一宿没睡着。
现在又把主意打到两边的建筑上,这恐怕又得几十万两。
这不是有钱烧的嘛,啥也没干,买几个窑子,白万两银子就没了。
关键是,少爷打造些新奇物件还行,开窑子这种事,且不说名声好不好听,少爷也不懂啊!
刚才人家那兰若姑娘的话都说到那个份上了,摆明了就是个赔本买卖啊!
想着,他出言提醒道:“少爷,这生意讲究个低买高卖,昨天买这迎春楼,人家看出咱们要的急,开口就是几十万两。
要是再买这两栋,恐怕总共得投入白万两都打不住。
这窑子是赚钱,可再赚钱,百万两本钱想要回来,得卖到什么时候去?上赶着不是买卖啊……”
丰绅闻言,没好气道:“你这厮嘴上一贯没个把门的,谁说我要开窑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