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来了,那是……惊惧号上兼职收海债的装货员。
……
海底,卢恩被黑水完全笼罩,鲜红的血从腿部的大洞流出,大群长得很随意的深渊海怪在一旁虎视眈眈,却又被某种气息所威慑,不敢靠近。
他惨白的脸色不似活人,血色的力量修复着他的身体,但同时也拉扯着他的灵魂,这么短的时间内已造成极大程度上的灵肉不匹配。
伤口渐渐愈合,卢恩猛地睁开双眼,一切异状归于正常。
派克不见踪影,或许已经去和诺提勒斯单挑去了。
辅助之间的真人较量,可惜不能在现场看看。卢恩遗憾地想。
他用头盔顶开一旁挤满的海怪,很快浮上水面。
迅捷蟹头骨质量不错,又滑溜又坚硬。
夜凉如水,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寒颤。
白雾已经消失,船也跟着不见踪影,看来是不能坐船回去了。
头顶的弯月被永久性染红一小部分,这让他能使用的手段更强了些。
代价是这片大地对他愈发明显的排斥感。
冥冥中他获得启示,在这具身体穿上其他力量的衣服前,绝不可再探访记忆的禁区。
他在附近找到一群剥皮鳗,眼中红光闪过后,便完成了解析与模仿。
随即卢恩像鱼一样在水中呼吸,扭动着身体游向远方,在剥皮鳗张开血盆大口追上他之前将其远远摔在身后。
不久后,他回到比尔吉沃特港城,由于在水下稍微偏离了方向,他在一个积满了白色鸟粪的港口着陆。
白港,死人的安眠之地。比尔吉沃特没有埋葬土葬的习俗,死者通常被送还给大海。
这片海水就是墓园。冰冷的深渊中悬着尸体,水面上浮着数百枚浮标作为墓碑。
此时已是深夜,一艘小船从他身侧驶向大海。
浑身湿透的卢恩望向船头,一位火红色长发的女士慵懒地坐在一个空箱子上,轻翘着腿,松松地叼着一根方头雪茄。
莎拉·厄运,联盟外号“女枪”。卢恩认出了她。
白晃晃的皮衣确实显眼。
腹部的雷鸣中断了他的思绪,在厄运小姐审视的目光下,他转头向城内走去。
路上,提灯散落在各种建筑中,棕黄的灯光下,他欣赏着周围的景象,附近险峻的海峡和高耸的悬崖有着奇特的美感。
城区内,酒馆依然热闹,木质酒杯相撞的声音、各式各样人们纵情的歌调与不远处浪潮翻涌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这是充满比尔吉沃特色彩的声响。
伴随着铜臭、酒臭、血腥以及缭绕不散的烟火味,卢恩踏入其中,出来时他手上提着一只大得惊人的生腌魔沼蛙。
听说这是祖安的特产,卖相不好,味道却极为鲜美。
凭借这具身体的记忆,卢恩穿过建筑间一座座高悬在半空的木质栈道,一路向下回到贫民区。
这里宛如庞大的迷宫,到处是曲折的暗河和隐蔽的入口,同大海没有明显的界限,随时可能被淹没。
在一个码头货仓小巷,他找到了自己的如今的家,木栅栏充当大门,其底部贴有一张黄皮纸,上面有着几行歪歪扭扭的文字。
“小子,你借的一枚银蛇币后天就该还了,到时候3枚金海妖的利息敢少一个子,就等着被我们卖给海巫女抵债吧。——花脸帮。”
真是苦恼。看完后的卢恩想。
怎么才能让他们现在就来呢?欠债的滋味可不好受。
宰了他们就无债一身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