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分部只有你一个职员吗?为什么不去找别人帮助?郑煜诚,我每次想跟你好好说话,你都会把问题推卸到别人身上。所以这次我不打算原谅你了。你给我走,我今晚不想再见到你。”
听到这儿,煜诚的脸色立马变了,一双小眼睛里的瞳孔登时放大,他开始用不一样的眼神直视着承美,那种淡漠与愤怒甚至夹杂着喜感的眼神叫人脊背发凉。
“承美,这可不对啊,这是我家,你怎么能…”
“滚!我不想看见你!”
承美扬起嘴角,用手指了指玄关处的门。煜诚本来想找茬的心情一下子消失不见了,就连跑在巷子里的他都像一个躲避追踪的间谍般小心翼翼。
一阵冷风吹过,煜诚的思绪就此打住,面对着漆黑的房门,煜诚的内心又经历了一番大大小小的波折,但继续想这些也没有什么用,毕竟过去的已经过去了。谁都不会停在原地等待谁。想到这里,煜诚将手中的一整束白菊放在地上,并虔诚的鞠了一躬。
“爸爸您应该还在这里吧。对不起是我醒悟得太晚,辜负了您、妈妈,承美的期望。请您安慰好她们再走,拜托了。”
话音刚落,煜诚再也撑不下去了,只好时不时的用公文包挡住脸灰溜溜的朝巷口跑去。当承美走在煜诚的正对面时,煜诚感觉仿佛有曙光照进了自己的人生,麻酥酥的电流感一下子通遍全身。他连忙转过头,但承美却浑然不知道煜诚的存在,她像个傻子一样继续在街上乱走,这让煜诚的心一下子悬到嗓子眼。
“承美!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煜诚拦住承美的瞬间,承美的眼睛通红,她脱掉皱巴巴的口罩,满脸怨恨的痛哭起来。
“到底怎么了?你先别急着哭啊。”
在如今这个世界生活的承美看来,煜诚不仅实在,还有一副侠义心肠,不像从前的他那般冷漠。特别是他动情的一拥,那个像刚刚从沼泽中爬出来的承美,心理防线恍然坍塌。
“煜诚哥怎么办?能去的地方我都去了,就连妈妈失联的老朋友家我也问过了,还有那些爸爸和妈妈经常去的地方,但哪里都没有她。妈妈连手环都没有带,我的电话她根本记不清楚。如果找不到她我,我真的是…”
不等煜诚反应过来,承美已经将发顶埋在煜诚温热的胸口,煜诚默默的低下头,眼前这个瘦小的女人头上已是白发多过黑发了。不一会儿,他便轻轻拥着承美的肩膀朝最近的警察局走去,承美的身体很轻盈,但煜诚的心情却很沉重。
如啤酒般金黄的月有重新回归沉寂之中,拉上百叶窗,煜诚顿时淹没在黑暗之中。此时的他,不忍心看承美,因为他怕和承美对视的瞬间,双腿上的筋就像全部断掉一样,整个人会瘫坐下去。
和煜诚并肩坐在警局中的承美,一直凝视着手里还在用签字笔不停写着什么的警员,脸上带着一副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天生就没有安全感的表情。
“好的,已经收到报警信息,一旦有任何行踪都会联系你的。二位就先回家吧。”
警员丢下这么一句话后,站起身,走向走廊。承美也立刻追了出来,再次挡在他的面前,几乎是抖瑟着公鸭般嘶哑的声音问。
“大概什么时候能找到,她有老年痴呆症,时间太久的话我怕她有危险。”
“这个嘛,还是得先派出警员巡查一下,毕竟还没有超过一天。”
承美涨红了眼睛,抬起的手不知如何是好。看着身材枯槁的承美一直揪着自己不放,警员有点进退两难。他朝煜诚露出难堪的神色,想用眼神寻求煜诚的帮助。煜诚连忙拥住承美,但承美再次挡在警员的面前。
“拜托你通融一下,让我在这里等行吗?我太害怕了,我没有勇气守着没有她的家。”
“可我们这边没有保障说会马上找到人,如果你依然这么坚持的话,就请自便吧。”
“谢谢,我妈妈就拜托你们了。”
虽然煜诚明知道承美的行径与故意折磨自己没有本质区别,但却无力辩驳。一想到这个从表情到言语都像披了层盔甲的女人,第一次暴露自己真实的面貌,煜诚顿觉心里苦涩难当。就在煜诚默默叹气的同时,承美刚好也在那一刻回头望向了煜诚,当看见承美饱含痛苦却强装平静的微笑时,愧疚便悄悄的冒了出来,而每次煜诚都需要借助酒精来将她抑制才行。
“郑代理你快点回家吧,已经太晚了。”
“我不要紧,倒是你承美,既然已经举报了,肯定会很快找到的。”
“嗯。”
承美试着让自己看起来尽可能坦率,但煜诚还是注意到了她的不安。因为没有了站在她身边的身份,煜诚只好像自言自语一样朝承美低语,但那些难忘的记忆却像落叶一样摇曳。
“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吧?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买回来。”
“谢谢,我没有胃口。”
承美果断的拒绝道,此刻承美的心里产生了仇恨和怨恨。扭曲的情绪高昂,高昂的心灵深沉。偶尔,煜诚凝视着承美的眸子,就像凝视着一个水坑,总是在不经意间露出令煜诚刻骨铭心的面孔。一见到那个远去的承美,煜诚就心烦意乱,看着珠铉的来电,煜诚又感到头晕,深呼吸后,他给珠铉打了回拨。
“老公,聚餐到现在还没有结束吗?”
煜诚转过身,看着魂不守舍的承美,这是自己把她抛下之后尝尽人世间酸甜苦辣的妻子吗?想到这里,煜诚抱着手机,低声却坚定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