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衣再次推了推晏心,提醒她赶快进去送披风给祁相公。
晏心却不愿意进去。
手捧披风,站在马车旁,迟迟不肯进去。
麻衣叹道:“我若不是前日脚崴了,便早早进去了,不会将这个领赏的好机会让给你。现在相公正在跟那些从前方回来的将军们吃酒,正在兴头上,进去送披风,定会得到一大笔赏钱呢如此好的事情,你怎能不愿意进去?”
晏心皱眉道:“我不愿意要那些奖赏”
里面的人在高兴什么,在庆祝什么,晏心一清二楚他们聚在一起,推杯换盏,正是在为楚国灭亡高兴,正是在为楚国没有还手之力,可以任意瓜分高兴呢。
此种背景下,她怎能高兴进去送披风,她怎能心安理得领赏钱?
晏心实在不愿意看到这些人的嘴脸,但不能违背夫人的话,也实在禁不住麻衣的催促,晏心便缓步进去送披风。
这场宴会的举办地在永安坊曲靖里,在戚晋发的住宅里,得胜归来,以裴元清为首的一群出身贫寒的将军得到了提拔,裴元清成为燕国开国以来第一位寒门国公,他手下的将士都得到了不同程度的晋升,还有不少还得到了住宅等等的赏赐,可谓是春风得意,朝野只见一片哗然,那些老世族们还是看不起这些刚刚上来的穷小子,这次皇帝允许的宴会,这些刚刚得到富贵的将军们广下请帖,希望能够与那些老世族们共同吃酒,也享受享受从未有过的待遇,可满朝文武,只有祁然一人前来参加。
这注定是个不太完美的宴会。
晏心转弯抹角,缓缓走,只见这皇帝赏赐的住宅还是蛮气派的,看起来是真心欣赏这位戚将军。
没走多久,晏心就来到了众人们吃酒的大厅。
这大厅张灯结彩,好似过年一般热闹,侍奉的婢女与童儿站满了厅内,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器物,有的装茶水,有的装残羹,有的放在那里只有好看这一个作用。
看来这穷惯了的人一旦发迹了,奢侈享乐的本领不用学,马上就能拥有了,这低位的人一旦爬到高位,好的可能学不会,坏的能立马学到手,也是人的通病了。
晏心见厅内人其乐融融,有的在大吹大擂,有的在互相攀比酒量,有的在谈论京城的变化,有的在说自己的军功有多大,堪比卫青霍去病,声音纠缠在一起,晏心只觉得讨厌,皱眉低头往前走,找到了自家的祁相公,低声说了夫人的嘱咐。
“相公,夫人让我来嘱咐相公,酒要少喝,时辰要常看,不可回去太晚,这城内有宵禁,虽然相公有令牌,可以随时在街上走动,但还是要遵守规定,早早回家,夫人在家里等着相公,相公可要多加小心才是。”晏心道。
祁然听完后,笑道:“你先回去陪伴夫人,告诉夫人,半个时辰后,我便回家,劳烦夫人等候与牵挂,等我回家便与夫人赔罪。”
又说道:“你赶快出去等候,这里酒气熏天,会熏坏你我记得,你向来不喜欢酒气,也不喜欢这么多男人在一起大吵大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