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倾盆而下,冲刷着大地之上的所有,在北方的天气之中,很少有这样的倾盆大雨,透过雨幕定睛而望,看到的只是朦胧一片,而就在这朦胧之间,一大队风驰电掣的战马,如同一枝锋利的箭,破开浓浓的雨幕疾驰而过,而天空中不住轰鸣的暴雷和雨滴,砸在地上的那种混杂的声音,则完全掩盖不住它们轰鸣的蹄声。
随马队移动,马上的骑士们虽然个个都是满脸的疲,惫且浑身是伤,但是他们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场,却是如同实质,而马队为首之人的体型更是虎背熊腰,注目而望,那人不是李自成还能是谁。
马速渐缓,李自成回首喝高。“刘宗敏。”
“末将在,大王您有何吩咐。”此时的刘宗敏左臂上绑着绷带,鲜血已经将那绷带原本的颜色完全盖住,此时已是一片暗红之色,且刘宗敏的右眼也缠着白布,想来,也是被流失所伤,没有药物的及时治疗,再加上大雨的冲刷,可想而知,他的右眼,恐怕再也不能看到这五彩斑斓的世界了。而现在的李自成身边,只有刘宗敏和红娘子还尚且跟在他的身边,而高一功和宋献策则在荆襄突围之时被明军斩杀,至于继续跟随着李自成的士兵,粗略一算,已是不足五千人马,大浪淘沙,留下的,全都身经百战的精英。
“再往前方几十里处,便是明廷的陪都北京,那里的守将名叫祖大寿,也是明廷一员有勇有谋的智将,传令下去,将士们辛苦,今晚我们必要通过北京。”
“大王,过了北京之后,我们怎么办?”刘宗敏甚是疑惑的问。
李自成回过头来看着自己身边仅有的五千余人,他心中的恨,有如这漫天的雨幕,遮住了他的心,也遮住了他的良知,而现在的李自成,心里想的便是只有复仇。“过了北京之后,我们继续往北,去辽东,去投女真人。”
“大王,你要带我们去投女真人?”刘宗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着双眼质问李自成。
“怎么?你有什么问题吗?”
“大王,恕臣下无礼,咱们如果真的投了女真人,然后再打回来,咱们可就真的成了汉奸呐!”
“捷轩(刘宗敏字),现在的我们已经是走投无路了,要么死,要么去辽东投靠女真人的金国,你自己想想,如果我们借助女真的力量推翻了明廷,然后在女真人进驻中原立足未稳之时,我们以光复大明为旗号,起兵反金,便会立刻拥兵百万,那个时候谁还敢说我们是汉奸,而史书中的记载,也会将我们写成从罪恶的女真鞑子手里拯救了黎民百姓,挽救了万千汉人于水火之中的英雄,到那个时候,你刘宗敏可是开国功臣,分封一个王爷那还不是稀松平常嘛。”李自成说的好听,但是,当刘宗敏说出汉奸这两个字来的时候,李自成便已经对刘宗敏起了杀心,一个不是与自己一条心的将领,留着,又有何用。
北京城北京总兵府。
“舅父,据探马来报,那李自成果然往北京来了。”
说话的是吴三桂,锦州副总兵吴襄之子,北京总兵官祖大寿之甥,年仅二十五岁便以荣升卫所指挥使,而端坐在灯下看书之人,则正是北京总兵祖大寿。
“锦衣卫的消息果然没错,”说着,祖大寿放下手中的书,端起茶杯,轻轻地呷了一口茶,接着对吴三桂说道:“汉王殿下的命令是,一但李自成来到北京一带,就让我们接手山东守军的任务,继续追杀李自成,不能让他有一丝一毫的休整时间,并且尽可能多的杀伤他们的士兵,这样,长伯你立刻率领本部人马,对李自成展开追击,并且我会让民团指挥使率军配合你,李自成的残部到目前为止,不过只余下了四五千人马,我们尽量在这里剿灭李自成,了结了皇上和汉王殿下这块最大的心事。”
“舅父大人放心,今晚外甥就把李自成的脑袋提来,作为献给皇上和汉王殿下的礼物。”说完,吴三桂对着祖大寿一抱拳便大踏步的走出了房间。
几十里的官道,对于高速奔驰的战马来说,也不过是半柱香的功夫,但是夜雨瓢泼,道路泥泞,再加上为了为让城上的人发现自己,因此李自成的军队不断没有打马飞奔,反而保持着一个相对缓慢的速度,向前匀速行进,可是李自成却不知道,无孔不入的锦衣卫,早已经侦缉到了他们的动向,前方的北京城下,或许,就是他们的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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