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倍功半……事倍功半……”陆风和的话，在他脑中不停地重复。

牧羽长叹一声，颓然坐倒，看着炉火，一时不吃路在何方。

便在此时，沈疯子高亢的声音回荡在九剑峰巅。说的是：“小鬼，你死哪里去啦？该做饭啦，老子都快饿死了！”

牧羽听到声音，闪过老顽童现在气急败坏的模样，无奈一笑，心里抑郁去了大半。

“奇怪，平日师傅几乎不沾五谷，怎么近几日这么来劲，天天吵着嚷着要吃饭。”牧羽摇了摇头，向厨房走去。

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师傅，总是能够在他烦恼的时候，给他带来一些欢笑。

“这世上恐怕也就这么一个会倒过来逗徒弟开心的师傅了吧。”牧羽如是想着，心里荡开暖暖的涟漪。

厨房里，沈疯子翘着二郎腿，坐在长凳上，有力的手指在餐桌上有节奏的扣着。

他嘴里哼着词曲，瓮声瓮气，只能隐约听出来，似乎是：此情不为天命从。情切切，意浓浓……

牧羽站在火炕边，听出来那是先前夙寒雪，教他的《凤凰涅》。

“原来这曲子还有词。”牧羽心道。

他听着沈疯子哼着，想起和苏寒雪在山腹中的时日，一时间竟然呆了。

“喂，小鬼。菜哪是你这般炒的？”

“啊。”牧羽这才回过神来，急忙翻弄着快要焦糊的材料。

“我跟你说，这里头学问可大了。”

沈疯子一本正经道：“你需得依照炒熟的时间长短，按顺序把药材放到锅里，每放一味药材，就得调整火候。你懂吗？”

牧羽听他这一说，灵光乍现，激动得大叫起来：“师傅，你刚说什么？”

沈疯子被吓了一跳，道：“你叫什么叫？我说菜要按照顺序放。这可是夙寒雪那女娃教我的。”

“要是说的不对，你找她去。”

“对，太对了，你说得太对了。你说药需按照时间顺序放，每放一味就要调整火候。师傅，你真是太厉害了。”牧羽语无伦次，一溜烟冲出了厨房。

“喂，小鬼！你想饿死老子啊。”沈疯子在厨房里嚎啕大叫，带着笑意的眼睛里隐隐有一抹癫狂。

牧羽觉得这师傅不仅是开心果，还是他的福星。

自从有了这个师傅之后，他不仅找到了归属，更打开了一道道奇幻无比的大门。

站在丹炉旁边，感受着内里传来的热流，牧羽手心冒汗，眼中倒映着丹炉，神光闪闪，心绪难以平静。

丹炉开了一条缝，一丝淡淡的药香从里面飘散开来，虽然若有若无，他依旧不顾高温，迫不及待地探进炉中。

虽然手中全是药渣，但一阵阵的药香实实在在表明了药效，他甚至觉得闻着就有一丝冲动上涌。

“好厉害的含春丸，应该说含春渣。”牧羽心中乐开了花，调笑起来。

有些事最怕错了方向，南辕北辙，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牧羽找到了炼药的方向。

果然，在经历了十来次失败后，五颗圆润、通透的褐色丹药静静地躺在丹炉底部。

牧羽将五颗丹药放在手心，小心翼翼，思索着这些丹药的分配。

“嗯，一颗给师傅，剩下的云儿和夙师姐一人两颗。”他自言自语，却不曾留给自己。

“哈哈，他们一定很高兴！”

忽的，他意识到了什么，脸上一红，心道好险，随即苦了脸，看着丹药发呆。

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理手上的含……春……丸……

丹炉里的火焰升腾跳跃，一圈一圈热浪将空气灼得火热，为久违的丹香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