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自己的尿，喝得嘴巴变味了，满嘴骚涩味。但这我都要把自己的尿给藏起来，不然就被别人抢走了。”

想到伤心之处，张伟放声嚎啕起来。

“别哭了，张伟，以后你的尿都是你自己的。没人跟你抢。”

“涂阳，阳哥，阳爹。你一个人苦熬了这么久，一定有过人之处。你以后可千万别丢下我……我以后给你赴汤蹈火……”

张伟满脸恳切地说道。

“我……我给你认干爹，伟飘零半生，只恨未逢明主，公若不弃……”张伟一下子戏精附体一样，说着就要跪下去。

“你快起来！”涂阳一把拉住了张伟。“你年纪比我大……”

“我真是害怕，你有一天扔下我。”张伟面带苦涩说道。

“沙比么，你我都是普通人。你不做对不起我的事，在我保证自身安全之下，一定努力帮你。你整一套吕布认董卓啊。”

两人重又围着篝火坐下。

“唉，阳哥，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张伟望着上腾火苗，酒疯撒完了，一下子又变得安静了。

“我是个渔民。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我是个程序员。”

“那是个高薪职业呀。”

“薪资确实不低。但这么多年过去，也就攒了两三百万。”

涂阳听得差点可乐水喷出来，说道：“也就攒了两三百万，这真是人比人得死啊。我之前一年能赚个十五万，已经是烧高香了。”

“你放心，要是能出去，我把家产一半分你，分你一百五十万。”张伟激动地说道。

“其实吧，要是没有这个女朋友薇薇，我能攒得更多。”张伟苦涩一笑：“像是咱们男人，有个游戏，有本小说就能乐呵半天。我女朋友吧，名鞋，名包，名牌衣服，名牌化妆品……每年还要出国至少旅游两次……”

“这几年，花在她身上有了大几百万有的。”

“你这有点像是供养者啊。”

“华夏有几个男的，不是这样的呢。除了那些没经过世事的男人，叫嚣着一辈子不娶的男人，大部分华夏男人，都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

“你这有点偏激了吧。”

“那是因为你没有经历过婚姻市场。上面养着老，下面养着小，中间还得养着媳妇……”张伟越说脸色越苍白。

“我爸就是这么过来的，一辈子受岳父的气，受媳妇的气，出门还要受领导的气……”

“现在应该变了很多吧。”涂阳说道。

张伟摇了摇头，说道：“还得分个东部西部，城市农村……我他么算是鄙视链最低端了。”

“当我从西北农村，考到顶尖计算机系的时候，我下定决心，要找一个温柔可爱的女人。不要求她多好看。不要求她家世好，只求她安稳体贴……”

“可是现在他妈的世道，找一个好女人，比找个三条腿的蛤蟆还难……”

涂阳莫名想到了背包里的那头陶土蛤蟆，它就是三条腿的。

“小学、初中、高中、大学、研究生……辛辛苦苦寒窗读书，到最后连个好女人都找不到。我有时候都羡慕，初中辍学的同学，他们谈过恋爱，尝到过爱情的滋味……”

“你和你女朋友不是爱情么？”

“不是，更像是为了结婚在一起的。”张伟又喝了口酒：“有时候，我真的羡慕那些黑人，不用承担什么狗屁责任，我们就喜欢用责任来麻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