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如此示好,就不怕南宫拯不领情么?”遥视八角楼上的灰袍人,南宫拯淡淡道。
“嘿嘿嘿······”灰袍人笑道:“南宫家主,你方才的眼神暴露了你的内心世界,软肋还是藏不住啊!”
目光微滞,南宫拯无言静默。
八角楼上也陷入了长久的静默,直到南宫拯额上沁出些许冷汗,灰袍人才以近乎脱世的缥缈语气道:“历经数百万年的霜染露润,那些昊天法器相继接上地气,有如一颗颗玄之又玄的天灵,从迷梦中苏醒,把一批天赋奇佳的少男少女引入了亘古未有的全新修炼世界,过不了多久,普天之下必将刮起青春风暴,诞生众多俯瞰众生的绝世少年强者。
羲和星球即将开启一个天翻地覆的伟大时代!
此时此刻,浦院的红塔之内便有一位天赋上佳的少女,她能得此机缘,可喜可贺啊!然而,南宫家主切莫大意,据说,进入昊天法器试练,最怕遭受外界干扰,空间乱流一旦频频撕扯法器,导致契机重置,试练者怕是凶多吉少啊!”
这声音不像真声,在南宫拯听来,灰袍人说话时,某些尾音似曾相识,但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闻言后,胸口如遭巨锤重击,窒息感蓦然袭上大脑。
南宫拯极力保持镇定,最后遥望宫城方向一眼,咽下一口苦涩的涎水,缓声道:“阁下的条件······”
“等等!”
一声音量不高却能入耳惊魂的低吼远远飘来,声响处,以鳞次栉比的楼影为背景,映出一点飞掠的人影。
人影渐渐放大,一道橘色光团,一袭迎风猎猎的橘袍和袍服胸口处两颗六芒星,还有一头锅盖似的雪白寸板短发,清晰的映入众人眼帘。
“相府咨政鹤鸣霄!”嵇方惊叫出声。
被嵇方一眼瞧出身份的白头翁鹤鸣霄转眼便飞至八角楼前,绕楼三匝,然后飘远,在百余蓝袍人如临大敌般的目光注视下,从容落在南宫拯身边,撒落满地橘光碎影。
“南宫一家有难,相府即便捅破天,也会铁下心来,一管到底!”面相显老却少有皱纹的鹤鸣霄低语道。
南宫拯瞬间动容,眼圈泛红,作礼道:“多谢国相大人,多谢鹤老!”
斜睨八角楼一眼,鹤鸣霄双手环胸,悠然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放人一马,从此井水不犯河水,南宫家主可以免于计较他所蒙受的巨额损失,我鹤某再额外奉上一条价值不菲的消息,双方自能恩怨两清。”
“一条消息就能换百余口人性命?扯淡!”楼顶上的灰袍人沉声道:“谅你鹤鸣霄也没有胆量掺和今日之事,更无资格谈交易,若不想看见相府的楼宇被人一夜拆尽,便赶紧滚蛋!”
摸摸光亮的额头,鹤鸣霄冷笑道:“如果这条消息涉及十年前的那笔宫廷旧账,且危及正卿大人的命脉呢?”
但见八角楼楼顶上人影骤动,即便蒙着面,灰袍人的惊骇之态也尽收于众人眼底。
“有屁快放!”灰袍人尖声道。
“嗯,不急。”鹤鸣霄徐徐摇头,笑道:“鹤某也是局外人,知之甚少。阁下不如先撤人,再立字据,两个时辰之后,估计会有神秘人将一张便条直接送进礼藩院。不过,鹤某有言在先,秘传消息者绝对与相府无关。”
远处的金刚树树冠内,中年男子摸摸胸口,长舒一口气,喜道:“嘿嘿,咨政先生亲自出马,用不着咱们拿身家性命冒险喊话了!”
目光一滞,那人续道:“诶,离得太远,听不清楚,难道······咨政先生已经当众透露了那个消息?可是,仅凭一句“风氏族长风云之次女即将清算一笔宫廷旧账’,空口白牙的,便能救下南宫家族满门?”
心底猛的一惊,火旭眸光深凝,那道被强行禁锢数载的疑念倏然弹出,顷刻间占据了他的整个脑海。
“我找个地方方便一下。”扯个由头,火旭强作镇静的笑笑,纵身跳下,跳过高墙,疾步如飞的跑入清源河河边绿化林中。
毫无声息的,一道人影鬼魅般飞入树冠之内,瞥见来人,中年男子连忙跳起,手忙脚乱作礼道:“鹤先生······”
话未说完,但见橘光乍现,光影兜头罩下,刹那间,中年男子便随那抹橘光彻底消失。
“事涉绝秘,相府留你们不得!”低声说罢此话,视线捕捉到前方林中依稀可辨的人影,鹤鸣霄愕然道:“火旭!”
眼底泛起一抹煞气,鹤鸣霄刚想飞身而起,忽见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在林外的栅栏边,他只得作罢。
“呼兰·震霆?”
······
火旭察觉到了呼兰·震霆的存在。
早在越墙潜入金刚树下时,呼兰·震霆便在对面一幢小楼的窗口处露了个正脸,还装作对火旭的行踪全然不知。
火旭也佯装没有发现那位国舅,彼此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