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回京城准备怎么做?”张白圭眼中有些钦佩的看着钟云祎,问道。
年幼的张白圭对钟云祎所言三立一说产生了极大的向往。
“你还记得当初收你为弟子时考教你的话吗?”钟云祎说道。
张白圭点点头,道:“记得!”
“当初我和林道长初次相识的时候,也互相问了这个问题。”钟云祎道。
张白圭对林寿也是十分尊敬的态度,问道:“林道长如何说?”
“食之者众矣。”钟云祎长出一口气,“老夫又岂能不知道,只不过没有林道长那般洒脱,能直截了当地说出来。”
“食之者众而财不几增,为何?!土地兼并也!”
“兼并者何人?权贵也!”
说到这,钟云祎胸中没由来出现一股怒火,手中攥着的书籍被捏皱起来。
“这些权贵利用权柄划分不清,肆无忌惮钻着制度的漏子,从中牟取大量的利益。”
“若此次回京之后,皇帝真的托付老夫重任,那老夫一定要完成两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改制,三公九卿的官制延续了上千年而没有一丝改变,前朝的制度如何能完美治理今朝的事,因此必须要改制!”
“第二件事就度亩分田,权贵们占据了大量的田产,肆意的挥霍着,可他们有谁种下过一颗粮食,他们又如何配得上自己拥有的权柄和财富?!”
“若这二事皆成,那老夫虽九死其犹未悔!”
张白圭崇拜的看着钟云祎,心中涌出一股豪迈的情意,想要成为老师这样有着宏伟志向的人。
钟夫人则是显得颇为无奈的笑了笑,拍了拍钟云祎的背,柔声说道:“说话那么重干什么,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就算是修行者,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吧。”
就在三人交谈的时候,外边却突然传来了一阵喧闹的声音。
钟云祎眉头皱了皱,掀起车帘走了出去。
却发现官道上和自己并行了另一辆车队,但这些车队上装的东西却不是什么货物,也不是来往的行人,反而是由大量的士兵看守着的一辆辆的囚车。
钟云祎拦下了其中一个看起来级别不低的将士,对他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何有如此多的囚犯?”
那个将士看着钟云祎身上穿的一身儒袍,又带着如此多的书籍,下意识的有几分敬畏之情,于是拱了拱手说道:“这些囚犯都是犯了死罪,送往京城等待问斩的。”
“按照大黔的律法,死囚可以在当地郡城经过复审之后直接问斩,之后再将卷宗交由廷尉,为何要送往京城?”钟云祎问道。
“这个……在下也不知晓,只是听从上头的命令罢了。”那个将士愣了一下,似乎对这件事情并不是十分了解。
钟云祎对此却有些疑惑,按理说不会如此浪费时间和精力在这些死囚身上,送到京城问斩不是多此一举吗?
就在这时运送囚犯的队伍却发生了一阵骚乱,很快就有一个大头兵匆忙的过来汇报道:“朱校尉,后方有……有一群会动的干尸驱赶着难民朝着我们队伍逃过来?”
“什么?!”朱校尉大怒,“怎么又是干尸?!不能让那群难民冲击我们的队伍,不然会引起混乱,若他们胆敢踏而入官道一步就地斩杀!”
钟云祎皱着眉头,听到这个朱校尉的话,怒视着他说道:“你怎么如此轻易就下了杀令?有邪物作祟应当出手帮助才是,如何能直接斩杀百姓?”
却没想到朱校尉听闻此言,直接拔出了自己腰间的配刀,道:“我等有军令在身,如何能擅自违背?这些难民未缴纳路税就登上官道,本就犯了罪,我没有下令直接诛杀已经是心存善念,更何况那些干尸如此难对付,那些毫无价值的难民,能替我们的军情牺牲也算是有些作用!传我将令,加速离开此处!”
说话间众人已经能看到一群衣衫褴褛的难民艰难的朝着这处有官兵的位置逃来,可能他们也希冀着这些官兵能够救他们一命。
钟云祎听到这个朱校尉的话,怒喝一声:“畜生,你枉为将领,就因为邪祟比百姓难对付,所以你就准备对付那些百姓?!”
朱校尉听到这话脸色一沉,拿着刀对着钟云祎说道:“你再敢如此言语,我连你一起砍了!”
钟云祎怒发冲冠,身上浩然正气猛然爆发,将那些追逐着难民的干尸碾碎。
百姓们见状,连忙跪在地上大呼仙人神威,而那些干尸化作一滩滩灰色的粘液在地上消失不见。
朱校尉更是惊恐的看着钟云祎,手中握着的刀早已掉在地上,浑身颤抖,不知所措。
钟云祎深吸一口气,喝道:“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