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薛睿像是听到什么讽刺的话,立刻皱起眉头:“什么误会?我下午的时候亲眼看见你拿了楚州的令牌,是你害死了他。”
这件事情他看得清清楚楚,不可能有什么误会,他认识楚州,楚州之前受过伤,很多从前的事情都记不起来了,所以心思比起其他人来都单纯了,他之前在船上的时候就提醒过楚州,不要相信面前的这个人,李寒在这艘船上一定是别有目的,可惜如今看来那个时候楚州并没有将他善意的提醒听进去。
薛睿又道:“你既然跟他相识,就应该知道他的情况,你连他这样的人都骗,难道不该死吗?”
在他眼里,这是一命换一命,很公平。
李寒宁沉默不语,虽然令牌的事情她并不清楚,令牌不是她从楚州那里拿的,但看下午的情况而言,却的确是她阴差阳错地害死了楚州,虽然她也是无意的,但有的时候有意和无意没有差别。
李寒宁还是对着面前的人开口解释道:“我不是有心的,令牌的确是楚州给我的,我直到下船的时候才知道。”
薛睿若有所思了片刻,还是举起了手里的剑:
“不可能!他在船上管事已经这么久了,难道还不清楚洛阳城的规矩?没有下船的令牌就等同于偷渡,这是杀头的罪名,他不可能这么做。”
更何况面前这个人只是他在船上有过一面之缘的人,没有必要为一个素不相识来历不明的人做到这个地步,至少薛睿不相信。
李寒宁于是不动声色地问道:“那你要如何才会相信?”
薛睿皱起眉头道:“杀了你,剩下的我自己去查清楚。”
于是他又提着剑攻过来。
李寒宁心里当然清楚,再这么打下去也不是办法,在这件事情上她和薛睿讲不清楚道理,现在的薛睿因为挚友的死,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她得想办法让他冷静下来。
李寒宁正准备反击的时候,在两个人匆忙的打斗之中,腰间别致的荷包忽然掉了下来,李寒宁皱起了眉头,这个荷包对她来说很重要,这是楚州的遗物,于是伸手便弯腰要捡,无奈下一瞬,薛睿手里的剑就落在了她的面前,剑尖有寒芒略过,几乎已经近在咫尺,但薛睿没有刺下去。
因为薛睿心里已经有了些怀疑,一个本来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她居然在这个时候为了一个荷包不要命了?
等到看清楚那荷包是什么东西的时候,薛睿目光也不由得一怔,因为他知道那是楚州身上的东西,以前经常看他戴着手里面的这个荷包。
薛睿顿了一顿,似乎是有些难以相信得问道:
“说,这东西为什么在你身上?”
他总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把这么重要的东西贴身放着的东西交给一个陌生人。
李寒宁迎着他手里的剑毫无惧色地道:“是我捡到的,晚上的时候我去到了河边,那里没有楚州的尸体,但是我在人堆之中捡到了他的东西。”
在她找到这个荷包的时候也就等于确认了楚州的死讯。
薛睿忽然觉得有些心烦意乱,他刚才在街道上见到李寒宁的时候,提着剑就追了过来,那个时候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为了杀了他给楚州报仇。
可是一个利用楚州到那种地步的人,又怎么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去码头翻开那一堆尸体,找人又怎么会怎样的,荷包又带在身上,实在是有太多疑点说不清楚。
唯一的解释确实是指向楚州当时把那块可以下船的令牌给了她。
那个傻子。
不听劝就算了,还把那么重要的东西交出去了,白白地丢了性命。
薛睿看着荷包的目光动了一动,跟着便缓缓地放下了手里的剑,罢了,既然这是他想要保护的人,他会把接下来的事情都调查清楚的。
这个人他就暂且先放过了。
薛睿动了动唇低声道:“你走吧。”
他将剑背到了自己身后:“趁我还没有反悔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