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
乔雨兰的笑意越来越大,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指责她。
“你拿小周大人当猴耍?心里是有其他人了吧,没想到你这么朝三暮四,水性杨花。”
“没想到丞相府小姐是这样的言行”一句男声从身后传来。
沈安歌这才知道她问这些话是何意。
周景站到沈安歌身旁,看着乔雨兰道:“乔小姐,我的私事与你何干。”
乔雨兰气急,口不择言:“景哥哥,她就是个朝三暮四的女人,方才你也听见了。”
沈安歌不作言语,扭头看了眼身旁已经生气的人。
“住口。”
乔雨兰一跺脚,气不过走了。
云栀回来就看见自家小姐向周景道谢,连忙走过来。
“周少爷。”
周景笑笑,抬手对云栀道:“能否将你家小姐借我一刻钟。”
云栀看了看沈安歌,收到眼神回:“姑娘,我今日斋膳已没了,我去马车旁等您。”随后又向周景福礼:“还请周少爷过会儿送我家小姐到马车来。”
云栀走远了,现在也只剩两人了。
沈安歌看了眼周景,过往的回忆扑面而来,她眨眨眼,掩住心绪,如今两人婚事未成,他的未来或许也就此改变。
“小周大人。”沈安歌客气地福身。
向来有礼的周景,这会儿并不客气,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快步将她往廊下带。
“歌儿,可是我娘以往说的话让你生气了,她并不是那样的人,我也不会娶什么公主、郡主的,你可知道?”两人来到一无人角落,周景便急切问道。
沈安歌敛住情绪,周景情绪不好,她不能再随着性子来,怎样和周景说,昨日也已经想好了。
她将自己的手腕抽出来,退后了两步,与周景拉开了些距离,又俯身行礼道:“小周大人多虑了,令堂的话不无道理,做父母的,总要为子女多打算些……”
沈安歌顿了顿,敛下眼睫道:“从安歌受伤以来,便一直心神不宁。细细想来……才发觉,原是因为安歌这些年,早已将周公子当作兄长一般,令堂抬爱,上门议亲,安歌实在无法想象与兄长一般的亲人拜堂成亲……。”
“且前几日冲动之下做出如此有损小周大人清白之事,实在不该。”
“周公子……”沈安歌微微蹙眉,好似无奈一般,“周公子……这样,您能明白吗?”
周景虽小小年纪就从军,却始终没带得有那军中风气,整个人气质仍旧儒雅随和,欲抬起的手也渐渐放下去。
听见沈安歌如此回答,这样的表情,失落感取而代之,没了先前的急迫。
双眼红着问道:“歌儿,你此话……当真?”
“周公子,安歌何时骗过你。”沈安歌低声道:“实在抱歉,安歌一听上门议亲便乱了阵脚,昨日当着伯父伯母说的那番话有失礼数,若日后安歌见了伯父伯母,必当面赔罪。”
今日追过来,周景那里是来听她道歉的,只是以为几日前她怨自己从未表明过心意,所以才匆匆请父母上门议亲,为何她回了那番话。
当真不是恼自己吗?
可今日一见,她妆容得体,还抹了胭脂,话也说得滴水不漏,无论神情,还是动作都看不出来作假。
从前那里会像现在这般,大方说着这些女儿家的事?更是在自己身旁说上两句话就会红了脸。
可只是受伤数日,以往的情分在她那里便烟消云散了吗?
“歌儿……你是否……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
面前的她睁着大眼,耐心等他回话,面色如常。最后这句难言之隐他怎么也说不出口,随即撇开眼,面露怃然。
望着他的表情,她心中也是难受的,可无论如何,为了自己也为了他,这门亲事是是断然不可能的。
沈安歌无奈,只有她做了这个恶人,彻底断了他的心思。
如此这般,这件事也算是落下帷幕。
沈安歌与周景一同从廊下走来,身旁上香的百姓络绎不绝,说话的声音自然听得清楚。
那两人衣衫华贵,交谈之事,却让沈安歌猛然一顿,全身汗毛竖了起来,如同受惊的小兽。
“顾卿”二字,尽数落尽她耳里。
上辈子,刻在她骨血上的字,令她闻之生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