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弘嗣说完偷偷看了父亲一眼,然后斯斯艾艾的说道:“爹,儿子感觉赵恒说的很对,现在天下大乱,儿子不应该窝在家里等着考科举,应该效法班超投笔从戎,为国家做一些事情,远好过早早的成婚生子!”
张文明听张弘嗣这么说瞪眼骂道:“混账,科举才是正途,你想要舍本逐末吗?”
张文明说完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为父中人之姿,能在这个年纪考中举人已经到顶了,但你大哥与你才气远在为父之上,你们将来的成就也要超过为父很多!”
提到大儿子张弘陆,张文明又叹了口气说道:“去年本应该是你大哥去京师参加春闱,按照你大哥的水平,中三鼎甲有些难度,但二甲是绝对没问题的!可是你大哥为了将这个机会让给为父,才没有与为父一同去京师,为父心中有愧啊!”
张文明已经四十八岁了,他儿子张弘陆去年才二十九岁,为了给自己老爹留面子,毕竟跟儿子一同去考试,儿子中了老爹却没中,确实丢人的很。所以张弘陆才以自己功课没有复习完,让张文明自己去了京师参加考试。结果大家都知道了,张文明再一次名落孙山,不过这次也让张文明看清了自己的实力,确实不是走科举仕途的料。
按照明代三年一考的原则,两年后也就是崇祯十九年,就会举行下一次科举会试,到时候张弘陆刚满三十二岁,正好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参加春闱会试正是好时候。
张弘嗣与自己这个大哥差了十几岁,张弘陆就是他的偶像,现在听父亲提起大哥,张弘嗣笑道:“爹,大哥当然没问题,他的老师是虞山先生,儒学大家教出来的学生考个进士还不手到擒来?”
张文明对自己这个大儿子可谓倾注了心血,在张弘陆二十二岁中举后,张文明就托了老师黄道周,让儿子拜在虞山先生门下,这个虞山先生可是大名鼎鼎,就是后世那个水太凉钱谦益。后世虽然对钱谦益评价不高,但在崇祯年间,钱谦益可稳居江南学界文坛的宗主地位。
看着嬉皮笑脸的儿子,张文明出奇的并没有骂他,而是叹道:“仲和,为父今年四十八了,在有两年就要迈入天命之年!为父这一生基本上就算这样了,但你们兄弟绝对不能在走为父的老路!为父安排你大哥拜师钱谦益,为的就是给他安排进入仕途之路,钱谦益虽然久不在官场,但他门生故吏遍天下,将来对你大哥的仕途会很有助力的!”
听到父亲这么说,张弘嗣收起玩笑的语气,诚恳的说道:“爹,大哥是个天才,儿子实在不是学习这块料!”
“哼,你自己顽劣不堪,如果你将游戏的功夫拿出一半来学习,早就可以考上举人了!”
如果毛少竑听到这句话估计能气到吐血,在他眼里张弘嗣十七岁考上案首当了秀才就已经是天才了,哪知道人家才拿出一半的实力来,这就像后世明明看同学天天睡觉打游戏,但一考试就是全班第一,你说生气不生气?
听父亲说完,张弘嗣赶紧说道:“爹,要不儿子在家温书备考得了,非要去南都吗?”
张文明听儿子不想去相亲,气的眼睛一瞪骂道:“混账,你以为这种大事你自己可以做主吗?”
张文明说完犹豫了一下,又接着说道:“让你去南都并不全是相亲,而是让你与陈子龙搭上关系!这样对你未来有绝大好处!”
张弘嗣一愣,怎么与陈子龙的女儿成婚对自己还有好处?
“你有所不知,陈子龙虽然声名不显,但却是几社六子之一,同时还是云间三子之一,这样的人要不是因为与为父同拜在石斋先生门下,你想要上门当赘婿人家还不干呢!”
张弘嗣听父亲说完心中十分感动,他知道自己是庶出,人家陈小姐可是嫡出,在加上陈子龙的父亲陈所闻当过工部侍郎,陈家也是松江府的名门大族,能将嫡出小姐嫁给自己,完全是看了父亲的面子。
想到这张弘嗣心中对父亲的一丝不快也烟消云散了,张弘嗣跪在地上说道:“爹,儿子错了,儿子不应该带着姐姐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