懋嫔脸上已然挂不住了,她狠了狠心,便笑了起来:“贵妃不来请安便让八阿哥来……”还未说完,雍正便轻轻咳嗽了两声他自然明白懋嫔话中的意思,也咳嗽两声让懋嫔不要把话说坦白了,留着脸面。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给懋娘娘请安”福惠行礼后,便被雍正慈爱的拥在怀中,“今日怎么没和哥哥们一起来?”
“福惠去了翊坤宫,可额娘去给皇额娘请安了,福惠没有给皇阿玛请安,福惠怕,就让额娘送我过来。”
福惠瞪着大眼睛,说完后,雍正的笑意更深了,“福惠怕皇阿玛惩罚你?”福惠点点头,便垂下了眼眸。雍正便看着一边用吃茶掩饰自己的懋嫔,冷笑了一身。送走了福惠后,懋嫔更是如坐针毡。“臣妾我……”
她还未跪在地上请罪,雍正便直接了当的将她送来的吃食撂在地上,“带着你的东西,滚出去。”懋嫔自然不敢留下,更不能落下一滴泪来,只好带着东西,默默的离开了。
她正气恼这件事,分明是年贵妃有心试探自己是不是那个嚼舌根的,却发现接下来的日子里,雍正更本没有去过翊坤宫,而年舒娥的身子更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入夏之后强撑着去了圆明园,更是不好了。入冬之后便有了弃世的光景。雍正心中对年羹尧虽有火气,再也无法抑制自己不去想,不去见年舒娥了。
踏出年舒娥的屋子,只见她脸色苍白,唇上已然没有了血色,眼中无神,眼下红红的,气若游丝。他心中越发心疼,此刻的年舒娥在江晚栀看来也比得上林黛玉了,甚至比黛玉更要病上三分。
年舒娥没想到雍正此时来了,忙用手帕遮住自己的脸颊,“请皇上恕罪,臣妾未有梳洗,不敢面圣。”他轻轻的扒开她的手,温柔的抚了抚她额间的头发,“我说呢在我这里你就无须说臣妾这样的字眼。”年舒娥听了这话霎时泪如雨下。
“你怎么如今才来看我?”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便诉说尽了她的委屈,她的无助,她的难受。雍正立刻将她拥在怀里,如今的他是帝王那句“对不起”哽咽在喉,只能换做无声的安慰将她抱在怀中。
“你放心你哥哥的事不会牵连到你的……”年舒娥抽泣着:“我心中十分为难,若是不帮哥哥说上一两句话,便是不孝兄长若是说了便将皇上陷入两难之地,又是陷皇上于不义。”
雍正自然知道,她如今为何病逝缠绵,来时便问过太医。年舒娥这些年生育孩子身子损耗必不可少,加上先天身子孱弱,如今又多思多虑,郁结与五脏六腑,便有了如今这弃世的模样。
他松开她,轻轻的拭去她眼角的两颗泪珠,温柔的说:“你在圆明园等我些时日,等祭天的事都结束了,再回来好好陪着你。”年舒娥点了点头,“我等你回来。”
说完这句话她强忍住泪水,唇边卷起病弱的笑意,随后让江晚栀和翠绒送雍正离开了。年舒娥自然明白自己的时日不多,但她依旧想自己用浅笑去送那个背影。
十一月八日,雍正“皇考升遐倏周三载”谒祭景陵的世宗皇帝,便从圆明园起驾赶赴河北遵化。十一月十四日,雍正皇帝又一路长途跋涉,回銮京城,准备冬至祭天大典。
雍正心中对在圆明园的年氏十分挂念,在十一月十五,下旨将贵妃年氏封为皇贵妃。而十八日的郊祭甫结束,雍正皇帝便免了次日太和殿百官朝贺,而是日马不停蹄地返回圆明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