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满仓根本没心思听这些,现在他心里就想着他和张小丽的矛盾怎么去解决,关键不是给张小丽认错的事儿,这后面信用卡和送礼几万元窟窿的事儿,这才是实打实需要解决的。
约莫过了一个多小时,突然感到秦归尘用胳膊碰了他一下,米满仓一下子清醒过来,原来已经吃完饭几个人要走,他赶紧站起来,与秦归尘一起假模假样地跟这几个人告别,嘴里说着言不由衷的“下次喝酒啊”的话。
送完几个人,包间里就剩下米满仓和秦归尘两个,他向秦归尘做了个夹烟的动作,秦归尘给他递过来一支烟,打着火,问他:“咋了嘛,满仓,今天你不在状态啊,是不是喝酒太猛了”,米满仓吐出一口香烟说:“不喝酒我都不在状态了,再一喝我都不认识我是谁了,你这家伙当着这些人的面,面不改色理直气壮地说我是科长,哎呀,我这难受的,说不是吧,不给你面子,假装承认是,可我这心里虚的更难受”。
秦归尘说:“咋了,你难道这次没弄上科长?”,米满仓说:“弄球呢,就是你之前给我说的,看着很容易的事情,只要有关利益都不是随便能得到的,哎呀,归尘啊,虽然我没弄上科长,通过这个事儿啊,我也发现了一个人才,一个思想大师啊”。
秦归尘说:“谁是思想大师?”,米满仓说:“不就是你嘛,你说的分析的都对”,秦归尘听米满仓这么说自己,有点儿激动说:“你确定说的真心话,”,米满仓点点头,秦归尘更兴奋了,他说:“终于我也有同盟了,想想之前,咱们几个一吃饭,我一说追求钱的事儿,你们都还笑话我,好像我这人俗不可耐一样,我虽然没有跟你们辩论,但我心里也不舒服,你记得有次朝阳回来咱们聚会嘛,我看你们几个心情都不好,我准备请你们去找找小妹,开开荤,就你们还笑话我,现在咋样,你也碰到南墙了吧,那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办”,米满仓仰着头吐着烟圈说:“咋办,我现在就想钱,就想发财,就想当老板”。
看着米满仓这幅神态,听了他说的话,秦归尘哈哈大笑起来,说:“想不到当年天天理想抱负,天天精神啊主义啊不离口的人也会说想钱了,满仓,想钱没有错,但你也要通这方面的门道啊,不见得做生意就能挣钱,还要会借力”,米满仓一听秦归尘这么说,“蹭”一下坐直了身子,看着秦归尘,秦归尘说:“你看,今晚跟我喝酒的不论哪个在咱这小城市都是手眼通天的人啊,市场和官场都有人脉,就说那个牛总吧,他说的真不是酒话,他没少给你们领导上货,所以他敢说一个电话能把你们领导叫来喝酒,人家真的就这么牛逼”。
米满仓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秦归尘说:“你呀,你就好好在你那个职场上先混着,我这么多朋友,跟你们那个场面上的领导都很熟,你只要听我的指导,到时候机会来了,我到时候让牛总给你牵牵线,事情不就妥了嘛”,听秦归尘这么说,米满仓心里稍微轻松了点儿,但他毕竟不是刚入职场的新人,知道事儿是这么办的,但绝对没有这么顺畅轻松,
秦归尘说:“我这几年都把这社会总结了,要驱使一个人给自己办事儿,就两个字,一个利,一个害,用利益去诱惑,用害去逼迫,当然最好还是利字当先,不要再听魏晋和朝阳那一套,他俩说的那些什么正义啊真理啊,听着高大上,到现实中一根鸡毛都不如”。
突然,米满仓想起了什么,他说:“归尘,有个事儿我一直想给你说呢,上次我听魏晋说白依依和陈林在闹离婚”,秦归尘一怔,说:“不可能吧,我这段时间太忙,没有跟她联系,等明天我打电话问问,谁提出要离婚”,米满仓说:“是陈林闹着要离婚,白依依不愿意,你安排的事儿有点儿不严密,魏晋听白依依说,陈林有那个被袭击酒店门前的视频,说有个光头可能就是跟你混的那个黑三儿,陈林怀疑白依依让人打的他,如果真的这样的话,咱这可就是帮了倒忙了,这以后还咋跟白依依见面啊”,听了米满仓的叙述,秦归尘也没了话说,连抽几口香烟说:“这事儿还是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打听打听再说,今天跟你敬酒的那个马总跟陈林认识,我再想想这事儿”。
从“群英楼”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雨渐渐变成了雨夹雪,不一会儿地上就积起了一层薄冰。
已经晚上十点了,他还是不想回家,但也没有地方去,只好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在漫天雪花中溜达着,他一直在想回家怎么跟张小丽说,她会一直记恨自己吗,他掏出手机想打个电话的时候才发现,手机已经没电了。
路上已经没了行人和车辆,明天还要上班,家里还有孩子,无论张小丽怎么骂他,他决定了今晚必须回家。
可是等他走到楼下的时候,却发现家里没有亮灯,他上楼走到门口打开门,打开客厅的灯,家里没人,张小丽和孩子不在家,桌子上留着一张纸条,“我回娘家了,米满仓,我不会原谅你的!”,事已至此,米满仓苦涩地笑笑,他在厨房倒开水的时候,却发现锅的保温灯还亮着,他揭开锅盖发现里面有一份鸡蛋炒面,还有几根鲜红的胡萝卜丝,用手一摸,盘子还有热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