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给白依依打电话，柳菲菲总是自嘲说自己的生活是在不同的世界里来回穿梭，白天衣着光鲜面带笑容坐在明净的写字楼里叫白领，晚上住在那个又小又旧的出租房里像难民。在公司里对客户陪了一天的笑脸，晚上还要面对那个时不时让人不舒服的同租室友。每天上下班像冲锋陷阵，早上浑身使劲挤公交挤地铁挤到公司，下班后托着疲惫的身子再被一路挤回来，上下班累，工作压力大，生活质量差，有时候她也在怀疑当初自己来燕京的选择。

已经三十出头了，还没有把自己嫁出去，妈妈都急得据说每周去拜佛了，没来大都市生活的人都说燕京好，大城市好，到底好不好，只有生活在其中的人最明白，走在大街上满眼繁华与自己的生活到底有多大关系。以前妈妈总说燕京那么大的城市，年轻人那么多，找个对象还不容易，谁能体会到在这里找个对象有多难，婚姻之外太多的附加条件，让多少年轻人望而却步。

对柳菲菲这些常年漂在燕京的年轻人来说跳槽比鲤鱼跳龙门还频繁，搬一次家就像揭一次内心深处的旧伤疤，简直能感慨、气愤，憋屈和愤懑好几天，太多的青春和梦想被生活转化为了一个很具体的、手能摸到眼能看到的具体实物，那就是房子，还有一个与自身生活和房子都比较密切的东西，那就是户籍。

十年后在燕京重遇井亦波，得知井亦波的近况后，柳菲菲心中对爱情仅存的一点儿奢望已经荡尽，甚至生出此生不再寻爱的想法。日常她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对工作的关注中，公司同事还以为她是一个事业型的女孩，把事业看得高于一切，其实没有人能够懂得全身心投入工作也是治愈心灵创伤的一个好方法。

柳菲菲空余时间就两件事儿，一个是充电，去图书馆看业务书籍，参加业务培训班，另一个就是去健身，前几年还练瑜伽，后来练跆拳道，最近一年多她迷上了搏击散打，工作压力大或者心里不畅快的时候，一个下午的“疾拳快腿”宣泄，能把所有的不快和压力都化作汗水流出来，这些还是漂泊生活中烦恼的一部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不论各种职场，只要是人的群体，就会有等级，就会有利益，也就会有因利益而出现的各种争斗，对柳菲菲来说职场中的压力和困惑也一直存在。

这大半年，公司最核心的市场开拓部一直缺少一名经理，目前进入高层领导视野中的人选有两个，除了柳菲菲，还有一个是她的同事孔慧慧，孔慧慧身材窈窕，长相娇媚，每天都画着浓妆，浑身上下香气扑鼻，她和柳菲菲被认为是公司的两朵花，重要的场合都少不了她俩的身影。

孔慧慧毕业于国内一所名校，大学毕业后去美国一所商业著名的商学院留学，在学历背景上孔慧慧高出柳菲菲一筹，但在具体开展业务上，龚慧慧要比柳菲菲逊色不少。

孔慧慧在公司属于奇葩，她长相甜美，不论对谁说话都特别温柔可亲，即使再不高兴的事儿都不把表情挂在脸上，更不会表露在语言上，初次相见的人都觉得她特别有亲和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