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林的背叛,让白依依这次彻底下了离婚的决心,孩子的抚养权归白依依。
与陈林离婚后,白依依带着小鑫鑫搬回了爸爸在市政府家属院的家,搬回家的那天,白依依心里特别地难受,白爸爸常常背着她擦眼泪,回过头来却假装很平静的样子来安慰女儿。只有小鑫鑫特别高兴,她跑前跑后高兴地搂着外公的脖子说:“哦,我又回来了,又可以和外公天天一起玩儿喽”。
白爸爸刚刚退休,因为长期积劳有疾,加上最近因为女儿离婚的事情心情非常不好,常常彻夜失眠,人明显瘦了很多,血压也忽高忽低不稳定,终于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在白依依搬回家第三周的一个早上,爸爸因中风半个身体不停使唤瘫痪在床上,爸爸在干部病房呆了一周,情况稳定后,说什么都要回来,不愿呆在医院的病床上。
病情来得突然,一下子打乱了白依依的生活节奏,已经请过两个保姆了,都嫌太累,干不长时间都辞职不干了,没办法,在下一个保姆没有来之前,她必须请假在家,爸爸病倒的时候正是她最忙的时候,学校教学任务紧张,作为班级辅导员,班级里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她去处理,抽空还有忙自己的博士论文和职称评定。
爸爸需要照顾,小鑫鑫需要照顾,到了学校惦记着家里,到了家里惦记学校的学生,她觉得自己就是有三头六臂都无法招架,生活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过得又苦又涩又心酸,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已经让她措手不及,顾此失彼,甚至忙得都无暇去体悟离婚带来的内心痛处,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上好了发条的机器人,每天几点干什么都不用闹钟提醒了。
今天,白依依计划好了,必须去一趟学校处理教学等业务,她像往常一样早上五点就起床,她先帮父亲翻身,扶着他小心翼翼地上完厕所,然后给爸爸清洗身子,换下因为大小便失禁弄脏的衣物,一边照顾着爸爸,一边还要注意听着正熟睡的小鑫鑫有没有动静,等爸爸重新躺下后,她就开始做早饭,爸爸现在咀嚼困难,她要给爸爸做一份糊状的蔬菜粥。
刚把粥煮上,听见女儿床上“哇”的一声大哭,紧接着不停地哭喊着叫“妈妈”的声音,吓得她放下厨房的活赶紧跑过去,小鑫鑫因为翻身掉在了床下,她抱起女儿赶紧用手轻轻地摩挲着鑫鑫的额头,嘴里说着“妈妈在,妈妈在”,小鑫鑫不停地哭,怎么也哄不住,隔壁房间的爸爸听到孩子的哭声,嘴里含混地喊着“孩子怎么了,孩子怎么了”,白依依怕爸爸着急,抱着小鑫鑫正要到爸爸房间门口说没什么,就在这个时候,厨房的正熬着蔬菜粥的锅里传来“咕嘟咕嘟”的声音。
她这才想起来忘记了关火,赶紧把孩子抱进屋里放在床上,快步跑到厨房去关火端锅,因为太着急的缘故,没有拿隔热的抹布,刚端到手里烧得发烫的玻璃锅烫得她惊叫一声,只听“咣当”掉在地上摔成碎片,碎玻璃连同给爸爸熬的蔬菜粥顿时洒了一地,这一声响声又把刚刚哄睡着的小鑫鑫惊醒了,女儿翻身坐在床上因为惊吓哇哇地哭了起来。
白爸爸也在屋里焦急地喊着“怎么了,怎么了”,白依依顾不得收拾眼前的残局,冲进屋里抱着女儿不停地拍打着说:“妈妈在,妈妈在”,抱着孩子快步冲到爸爸房门口,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尽量轻松的口气轻轻地说:“没事儿爸爸,不小心摔了一只碗”,第二次把女儿哄睡放在床上,又踮起脚尖听听爸爸房间安静后,白依依手里拿着扫把走进了厨房,看着满地的粥和碎玻璃,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噼里啪啦往下掉,她用手捂住嘴巴不敢发出声响。
照看着爸爸和小鑫鑫吃完,白依依收拾好东西要去上班的时候,小鑫鑫跑过来拉着妈妈的衣服就是不让妈妈走,再不走时间就跟不上了,路上还有堵车,不论她怎么哄着说:“妈妈回来给你买蛋糕,买洋娃娃”小鑫鑫就是不让妈妈走,白依依急得实在没法了就在女儿屁股上打了两下,小鑫鑫又“哇哇”地哭了起来,这还是第一次打孩子。
白依依看着女儿撅着小嘴委屈哭喊的样子,自己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又一次流下来了,听到爸爸在里屋含糊不清地叫她的名字,她不敢进去,怕爸爸发现她哭过的眼睛,只好在屋外假装没事地回应一句“没事儿爸爸,小鑫鑫不让我走,我哄哄她就好了”。
清晨,魏晋还没起床就接到白依依的电话,白依依在电话中火急火燎地说:“魏晋,实在不好意思,我也不管那么多了,你今天能不能帮我一天忙啊?”,白依依这句话把魏晋吓了一跳,他说:“怎么了,啥事儿看你这么着急,我能帮你干啥啊,你说”,白依依说:“今天我学校里学生毕业答辩我必须去,我爸和小鑫鑫在家需要人照顾,看你能不能抽出一天时间去我家一下,我是实在没办法了,想了一圈能去的人也就只有你了”,听她这么说,魏晋赶紧起床,天还没有亮,他坐第一趟公交朝白依依家的方向赶去。
在白依依家门口,白依依背着包在门口等着他,她说:“早饭我都给他俩喂过了,我跟我爸爸说了今天你来,我指着咱们的集体照片让他看了看哪个是你,他想起来上次在我家别墅聚会的时候见过你,小鑫鑫我跟她说了有个叔叔要来跟她玩,她挺期待的,我先走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魏晋有点迷惑地说:“你赶紧走吧,放心,我啥都能做”。
刚走没几步,白依依回过头来,有点吞吞吐吐地说:“我爸爸......,他换洗的衣裤我都放在床边的桌子上,来不及了,等我回来再跟你细说吧”,说完,白依依发动小车一溜烟就出发了。
到白依依家,魏晋才发现白爸爸半身瘫痪,任何动作都必须有人搀扶着,魏晋说:“叔叔,你这是啥时候的事儿,我咋一直都没听白依依说过啊”,白爸爸说:“哎,人老了各种毛病都来了,我这病一个多月了,所有曾经的下属和亲戚都没有告诉,告诉别人不解决问题还给人家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