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刘明的话,杨坚心里稍安,这般话那些道士也曾经给他提过,言明他是一国之尊,身负举国气运,妖魔鬼怪不敢侵犯。
可是,前些日子,宫里发生的事情让他心里打起了鼓。
百名嫔妃、宫女齐齐身死,皆是上吊而死,嘴唇发黑,脸色苍白,面有惧色,瞳孔放大,显然不是正常的自杀。
而自杀也不可能一下子这么多人自杀。
刘明这般话杨坚再次听了,因为有观音指引,他对刘明也是极为信任,所以他不由得朝着深处思考。
确实!
那些上吊的宫女离杨坚和皇后的寝宫距离挺远的,可以说都是些皇宫偏僻的地方。
咦?
怎么地上的大理石地板有好多孔洞?这可是皇家寺庙。
偷工减料竟然在这里干起来了,杨坚的心中满是怒火,但脸上却是丝毫也不显露,只是脸色略微有些沉重罢了。
当年北周静帝宇文阐百般羞辱自己女儿,想要他发怒从而除掉自己,但是他却静静的站在门外不发一言。(杨坚当时是散骑常侍,给静帝看大门的。)
这般忍耐,早就磨炼了他的性格。
只是...
随着玄奘话说的越来越多,他的脸色也就渐渐的古怪了起来,这大理石地板的孔洞竟然是玄奘小友的唾沫造成的。
一个唾沫一个钉!
......
坤元宫,皇宫的冷宫。
皇宫从未设置过冷宫,所谓冷宫只是贬黜妃子的凄凉之地。但因是皇宫,所以庭宇楼阁,一应俱全。
可和相邻的宫殿来看,坤元宫实在过于寒酸,以往恢弘的琉璃瓦早就变成了霜旧的破烂瓦片,隐约可见房顶瓦缝间的鸟巢,喜鹊、麻雀...就连最令人厌烦的乌鸦也在房顶叫个不停。
听着乌鸦的呱呱叫,刘明脸色渐渐沉重。
像秃鹫、乌鸦这般食腐肉的生物,只有在有即将快死、或者已经死去的人身边才有。
衣着显亮的护卫将坤元宫整个宫殿重重的包围了起来,里三层,外三层,有好事的太监、宫女围拥在护卫的身后。
拿黑狗血的、提着女子天葵血的太监也跟在刘明后面。
对于这些,杨坚有些疑惑,这不是道士经常弄的事情吗?怎么到了这和尚跟前,也这样做了?
但想着死马不如活马医!
杨坚心里也抱着试着一试的想法,而且刘明要的东西也不是什么天价之物。
只是寻常的黑狗血和女子天葵血。
黑狗血有点难弄,但是对于一国之尊来说却是小事一件,至于天葵血,宫里什么都缺,就是女人不缺,寂寞的女子更是不缺。
“撒血!”刘明沉声吩咐道。
身后的太监宫女开始了有条不絮的忙碌起来,很快,干净的地板上就铺满了层层的鲜血,一时之间,血腥味甚是浓郁。
屋顶上的乌鸦欢快的叫着,有些胆子大的神智飞到地板上,舔舐了起来。
太监、宫女不耐的驱赶乌鸦。
晚霞渐渐弥漫整个天空,晕黄的太阳贴近着宫殿高高的楼阁,缓慢的降下来。
入夜,凄冷的夜风顺着年久失修的门缝溜进了坤元宫的主殿,惰拉的白色床幔随风颤抖,卷起一层波澜,午间撒下的鲜血血腥味倒是没有最开始的浓郁,但还是有股腥臭的味道。
硬木板的床铺,咯人的非凡,纵使睡惯了金顶寺的简陋床铺,刘明也是一阵腰酸背痛,木板咯吱咯吱的响,冷宫早就没有了人。
上一个冷宫的主人娴妃也在昨夜离奇的上吊自杀。
夜风入屋,凄厉似鬼叫。
扑!扑!扑!
屋外的风力渐渐的打了,直打着纸糊的窗户啪啪的响,掉了红漆的窗户按刘明所预料的,不多时窗户的封木就咔哧一声绷断了。
凄厉的大风刮进了鲜嫩的桑树叶子,叶子上沾着雨水,斜着的雨帘顺着打开的窗子进了屋子,原来外面下起了雨。
雨水弥漫处,淅淅沥沥的雨水洗刷着地面。
一层层血水顺着破落的房门门槛下的缝隙流了出去,腐蚀日久的门槛泛着黑色,和往日鲜红的红漆有了鲜明的对比,可是这时血水浸染了门槛,竟然一时之间它变得有些新奇了。
顺着门槛角。窝着一只瘦骨嶙峋的老鼠,双眼冒着绿光,两只白色的犬牙冷森森的,牙边沾染着血迹,如吞噬人血的畜生。
素白的床幔似鬼缭乱,随着夜风的刮着,一条血线,顺着素白的床幔渐渐的流淌了下来,可令人惊奇的是,血水并未浸湿床幔,一如往日的素白。
白的有些晃眼,飘的令人思绪纷飞。
滴滴...
刘明摸了一把从脑瓜子上滴下来的水,湿漉漉的有些难受,因为是秃顶,他清晰的感觉到水并未在他头上久留,也就没有长发的闷湿感受。
有些哑然失笑,想不到这冷宫漏雨这么严重,也亏得那些打入冷宫的妃嫔能忍受住。
从天堂掉入地狱,这种感受,常人轻易间就可心智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