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披浴袍的言成洛面色铁青,上前一把拎着她的衣领向外走,“不许用冷水洗!”
“我习惯了,没关系的……”
“我说不行就不行!”男人不容拒绝地否定了她的意见,这次没有用扔和摔的方式对待她,而是温柔地将她放在床上,特意将她的头放得靠外一些。
她不解地看着他又走向浴室的方向,深深地感觉到这厮可能是得病了。
神经病!
自己用什么水洗头,碍着他什么事了?她忽然发现言成洛这几天变得很古怪,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都像是在极力克制自己,而且对她管束得很多。
才想到这里,华絮就清晰地看到言成洛亲自端着一盆温热水走了过来。
嘴角微微抽搐,“那个,受累问一下,您老这是要给我洗头吗?”
“废话!”男人神色僵硬地低下头,把盆放在摆放好的小矮凳上,开始生涩地为她清洗着头发。
江离叮嘱过的那些注意事项,他已经背得滚瓜烂熟,决不允许她在毫不知情地情况下糟蹋身体。
所以,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妥协了许多次。
虽然都是些微乎其微的小事,但对一向自恃清高的言成洛来说,每一次妥协,都无一不在证明着他对面前这个女人的在乎更深了一些。
“嘶——”头皮忽然被扯痛,她皱了皱眉头,轻轻地低呼一声,很快就噤声了。痛就痛吧,反正头发多,掉了还会再长,只要他一直不变卦就行。
还好这厮不是帮她洗澡,否则还不知道又要占自己多少便宜。
华絮一边在心里嘀咕着,一边悄悄地看向上方反对着自己的言成洛。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帮人洗头发,可以说过程十分糟糕,但他极其认真地帮她涂抹洗发膏,还小心地不让水溅入她眼睛里去。
望着望着,华絮竟然有那么一瞬间的感动,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幸福的小女人,丈夫正在为自己体贴地洗着头发,还时不时地温言几句。
唇角微微勾起,他会对自己软语温存的话,通常都是她受了极大地委屈而被他知晓以后。可这样的事情是微乎其微的,对于华絮来说,是一种奢望……
直到走出病房时,华絮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们要去哪里,满脑子里都在回想着刚才言成洛那么温柔地一举一动,该不会是幻觉吧?
想到这里,她看了一下走在前面的言成洛,估计是在做梦,这厮高傲自大惯了,怎么会在为自己洗完头以后,还柔情似水地用吹风机为她将头发烘干呢?
她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听说如果是在做梦的话,只要狠狠地掐一下身上的肉就可以了。可是很疼有木有?她才没那么傻的去自虐呢!
快步跟上去,她豁出去伸出手一拧,却没有感觉到预期的疼痛!
“嘶——你做什么!”言成洛猛地停下脚步,扶着被她拧痛地手腕,脸色一沉,狠狠地瞪着她。
华絮眨了眨眼,十分无害地笑这说:“我想看一下刚才是不是在做梦,要不然你怎么会那么体贴地为我洗头和吹头发呢。”
“那怎么不拧你自己,相信你会清醒得更快!”他揶揄地扯了扯嘴角,并没打算跟她计较,只是迅速地别过头去,刻意藏起刚才瞬间升起的尴尬。
别说是她,就连他也不相信自己居然能够如此温柔而又耐心地照顾别人,而且还是一个极有可能是敌人派来的可疑女人。
华絮没有发现他的异样,而是再度发挥了自己没理搅三分的特长:“我又不傻,拧自己多疼。”
言成洛咬牙切齿地将她扯进电梯里,按了一个楼层后,二话不说将她禁锢在电梯墙壁和自己之间,掰着她的下巴,“女人!我是你的男人,你这叫谋杀亲夫!”
她抬起头来看向他,带着无比虔诚地心态,“老公!我是你的女人,你这叫家庭暴力!”
见男人忽然一愣,面上出现可疑地酡红,华絮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谁叫他总是调侃自己,这样暧昧的话她又不是不会说,而且屡试不爽,每次说出来都会特别管用!
察觉到自己上当了,言成洛的脸色瞬间就又变得铁青无比,却也没有再为难她,只是用他慑人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她。
从上到下。
仿佛是在看一个未着寸缕的女人,深邃的双眸变得更加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