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些媒体的路子很野,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像是《华森敦技术》杂志就发表了一篇带有萨沙大照片的文章,标题是“我们能相信这个家伙吗?”。
在文章中,萨沙的一生都被详细地描述了出来,重点是他曾经和Sun Microsystems有过接触的那一段,甚至还惟妙惟肖地讲述了萨沙在丑国豪华酒店中被按摩浴缸的水滋了一身这件事;
在文章结尾,该杂志有鼻子有眼地声称萨沙曾经帮助三洲五海之地的某国家制造核武器运载系统,并非常明显地暗示这个“某国”不是枣椰国就是波斯。
这个说法已经很离谱了,但这还不是最离谱的——竟然有媒体声称,根据“可靠消息”,萨沙曾经向中夏提供一些武器技术……
这些谣言在赵德彬和萨沙看来完全就是胡说八道,可在不知内情的外人看来,这些说法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就连比尔也心有余悸地对赵德彬说:“老北鼻,如果不是你提前将Windows系统的漏洞告知我们,也许,我也会对你和加利茨基先生的合作感到担忧。”
之所以这些谣言具有这么强的威力,主要在于它们的内容都是八分真、二分假,假的那两分还都是最为关键的地方。
就比如“ELVIS利用了Windows系统漏洞”这个传闻,实际上,一月份,ELVIS在研究VPN技术的时候,确实发现了几个Windows的系统漏洞,并将这一消息告知了赵德彬。
当时,赵德彬已经和比尔交换了公司股份,考虑到掌握着保护伞科技15%股份的比尔也是一位大股东,再者说了,比尔愿意拿10%维软出来交换令赵德彬非常感动,赵德彬知道目前的保护伞科技是不值这么多的,所以,赵德彬便将系统漏洞告知了维软,此举换来了维软对U-Skip加密软件的支持。
目前,维软的系统漏洞早就补上了,完全不存在什么“利用系统漏洞窃取信息”这种事。
然而,由于入侵者病毒肆虐全球这件事才过去了一年多,许多人对当时“黑客利用了维软系统漏洞”这个说法仍是记忆犹新,搞得大家对维软的漏洞都有些神经过敏;
再加上,上一次,维软也是言之凿凿地声称“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导致这一回不管维软怎么解释“漏洞已经填上了,现在已经安全了”,大家都不相信,反而更加坚定地认为维软有问题,颇有种越描越黑的趋势。
为了这事,比尔简直焦头烂额,他不止一次对赵德彬抱怨:“我可真是浑身长满了嘴都说不清楚了!”
赵德彬叹了口气:“这就是《狼来了》这个故事的精髓。”
也就是保护伞科技赶巧了,本来很容易澄清的一件事,因为处在苏联刚分家这个时间点,而且还牵扯上了维软和比尔这个“黑心公司(垄断资本家)典型”,在不怀好意之人的推波助澜之下,谣言愈演愈烈,几乎有席卷整个丑国的势头。
3月20日,丑国商务部撤回了对保护伞科技的U-Skip软件的批准,并表示要对该系列软件展开调查。
这件事就像是一个信号,随后,坏消息接踵而至。
3月21日,丑国情报部门找到了萨沙,他和ELVIS其他成员开始受到情报部门的严密监视,赵德彬怀疑,他自己也受到了监视,但他没有证据,好在,刘宋此时已经到了丑国。
刘宋告诉赵德彬:“很快,就会有人来找你了,你要想好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赵德彬回答:“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不怕查,就怕他们不查。”
3月22日,丑国证监会紧急叫停了保护伞科技上市计划,原定在4月进行的IPO被搁置,当凯茜询问什么时候可以继续进行,得到的回答是“没有期限”。
紧接着,比尔从上层打听到了消息:“彬,如果这件事处理不好,不要说上市了,保护伞科技甚至面临着从丑国退出的风险,你和萨沙还可能受到处罚。”
赵德彬对比尔关键时刻没有弃他而去很感动:“看来我没交错朋友,要不然,按照‘硅谷海盗’的一贯作风,你应该及时与我撇清关系,并且落井下石,趁机吞并我的公司。”
原本愁眉苦脸的比尔被这话给气笑了:
“虽然我在商业上确实有点卑鄙,但我是光明正大的卑鄙。
况且,我从来不对朋友下手。
别忘了,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我在保护伞科技还有15%的股份。”
比尔这边承受了很大的压力,但他始终没有告诉赵德彬,这段时间,丑国情报部门的高层已经向他暗示“最好减少与保护伞科技的合作”。
许多微软高层和董事也感到担忧,但考虑到Winbrella是个很粗的摇钱树,也没多少人敢明着说让比尔和赵德彬割席;
不过,也有脑子活泛的下属明里暗里向着比尔进言献策:“如果Winbrella是合资公司,我们只占35%,但要是保护伞科技退出丑国,那我们就不止占35%了……”
比尔义正词严地拒绝道:“我不是一个会出卖朋友的人。”
下属的脸上顿时满是一言难尽和难以置信,似乎在质疑比尔的节操,看得比尔气不打一处来:
“好吧,彬·赵的价值远远不止一个Java,他不会这么轻易就倒下的。
为了谋夺区区一个Winbrella而陷害他简直愚蠢透顶,背叛他需要更多的价码。”
下属马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像是在说:“这才是你的真实想法吧!”
比尔是个非常精明的人,在他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并且还有赵德彬和ELVIS提供Windows漏洞这件事在前,他本人相信赵德彬和萨沙是无辜的,他敏锐地意识到,这是一个针对赵德彬和保护伞科技的阴谋。
他相信,凭赵德彬的本事,保护伞科技不会被这件事击垮。
友情确实有友情,但也不耽误比尔认为雪中送炭比落井下石的获利更多,就像“10%换15%”一样,天大的友情也不能让比尔拿出五分之一的身家,但投资可以。
比尔非常看好赵德彬,所以才会提出了这个明显是他吃亏的方案,他就是想让赵德彬承他的情。
事实证明,比尔成功了,他没看错,赵德彬就是一个重感情的人。
然而,现在的比尔在丑国的地位还没有后世那么高,明面上,比尔也无法大张旗鼓地帮赵德彬和萨斯说话,更不可能动用维软的力量帮助赵德彬,最多只能在私下里帮赵德彬打探一些消息。
眼下的困难,只能由赵德彬自己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