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八章 粥太稠,嘴太干(2 / 2)雅俗共枕首页

“就是说现在这样的一个情况,它,它,它是正常的吗?”

柯易连语言都不知道该怎么组织了,就直接朝对方问道。

“嗯,这个问题,我爸也问我了。”

面对柯易已经快要被逼疯了的发言,田希然终于说道。

而且,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终于露出了一丝矛盾。

而这一丝矛盾,完美的被柯易捕捉到了。

苍天啊大地啊!

我就说我不可能精神出问题嘛!

这就对了!

柯易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无论是田希然第一次来看他的时候,还是柯易大晚上给她打电话让她过来的时候,甚至是柯易提出半夜十二点去送她回去的时候,他们俩之间都存在着这么一丝矛盾。

而就是因为他们俩之间有这么一丝矛盾在,反而才让他们觉得,他们的相处是正常的。

没错,只有存在这种矛盾感,才是正常的。

而今天,这个顽固地缠绕在他们身上很久的这一丝矛盾,突然消失了。以至于,当田希然表现得这么“落落大方”之时,柯易反而觉得无比别扭。

“呼。现在可以了,叔叔问什么了?”

柯易擦了擦刚才的汗问道。

“他问,嗯,我给你转述一下吧。”

田希然还是淡淡的。

“你们两个,不是恋人,不是朋友,相亲了两次,却一次都没有成功。可明明是这样的情况,一个,即使在医院,还要帮对方解决烦恼,另一个,即使心中不愿,却还一次次地随叫随到。明明双方压根儿就没有思考过未来,可却在无知无觉中,彼此靠近。你们这样,真的正常吗?”

空气突然凝固,柯易感觉汗更多了。

原来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数学老师真的爱上了哲学,原来,他真的心思细腻到早已发现一切。在耐心地和女儿回家并沟通了一下午后,他终于问出了这个直击灵魂的问题。

柯易心中已然乱极,可是,乱极生静。

在被逼得无路可退只好静静地思考这个问题之后,突然间,柯易反而有些许的明白田希然今日“举止异常”的原因了。

他狂乱的心终于安静下来,也终于,他开口平静地朝田希然问道。

“那你怎么说?”

“我说,正不正常,重要吗?”

……

义山市第一人民医院,住院部九楼的十四号病房内,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一同坐在病床上。旁边桌子上的小米粥静静地坐着,而病床上的二人,同样静静地坐着。

“还不喝粥?一会儿凉了。”

一阵风从窗外吹进,两个人都感受到了一阵清凉。

而借着这阵清风,田希然轻轻说道。

“不急。”

同样轻轻地说了一声后,他扭头看向了她。

“嗯?”

轻声询问,她也看向他。

没有尴尬,没有疑惑,没有急切,没有厌烦。

他们就这样平静地互相看着,感受着对方的呼吸。

“你不会担心我做的不好吃吧?我爸可是手把手教的我!连砂锅的火候都是他帮我调的。”

她主动说道。

今天的田希然,好像打开了某种桎梏,而打开桎梏后,她的话,就像是某种邀请。

张了张嘴,柯易却没有说出来什么。他好像还在犹豫。

“干嘛啊?真不敢吃?陌生阿姨给的东西不能吃?”田希然再次笑着问道。

她的笑,像是包含某种暗示。

柯易确实也笑了一声,只不过,他还是没有说什么。

“不是吧阿sir,这么逊啊?”

这已经明显具有攻击性了,可这种攻击性,却好像不止有“攻击性”。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突然间,柯易挑眉看向田希然。左手抚上了下巴,他的嘴角也轻轻咧开。

“什么啊?要揍我?”

她毫不在乎地一笑。但是却仿佛像是奸计得逞。

“揍你都是轻的,你把我惹到了知道吗?”

柯易歪着头,眼球朝下看着对方。语气中,带上了玩味。

“哇哦,那我要不要怕啊?”

她还是很“机车”地回答道。

而听了这句话后,柯易仿佛被激怒,他直接从床上站起,然后,扭回身来直直地面对着坐在床上的田希然。

但其实,他并没有怒,他仍是鬼魅一笑:“这儿可是楼道的最西边儿,离护士站很远,你真把我惹急了,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那,我应该逃跑吗?”

装出好像真的怕了的样子,田希然抬头直视着柯易的鬼魅眼神。

“好像——晚了吧?”

柯易左右扭了扭脖子,又“咔咔”地按了按手上的关节。

“噗嗤。”田希然弯腰一笑,然后,身体朝后一仰,用双手支撑在背后的床上,抬起头来,用下巴看着柯易,仿佛在说:“你来啊?”

她一退,柯易自然要进,站在床边,他轻轻地弯下腰,头也越伸越前,直至快要贴上田希然的脸。

一秒、两秒、三秒。

谁都没有说话,可直到这个时候,柯易才真正地打开了他自己的桎梏,他气场全开,喘着粗气看着对方。

而就在柯易什么话都没有,就只是将他雄浑的男性气息呼在只有一指缝远的田希然脸上时,后者像是终于承受不住威压,手臂一软,“砰”的一声,整个身子砸到了病床上。

“我,我只是手麻了。”

快速地说完,田希然刚想重新撑起身子,可柯易却一下子扑到了床上,用手撑着上半身,脸再次无限贴近。

“喝粥可以,只是粥太稠,我的嘴唇有点儿干。”

旁边的小米粥仍静静地坐在饭盒里,它毕竟没法张嘴替田希然辩护。

而被冤枉之人听到对方的这句话后,奇怪的是,她并没有重新坐起的打算。

她只是轻轻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