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板结的土地上,到处都是杂草,显然荒废已久,如今正在重新开垦。
佝使蹒跚的背影,正在艰难拖拽背后的犁头,可是板结地面坚硬如石块,怎么也啃不动。
“娘,你歇歇,让我来。”
那人跌跌撞撞上前,从老妇人肩头抢过麻绳,老妇人摇摇头,张口说些什么。
崔玉蹲在地上,捏了把土揉碎,摇摇头,黄泥如沙,肥力全无。
农田开荒,不是头一茬就能收获,起码数年之后,才有足够肥力种庄。
这些板结成块的泥土,开垦起来最是损坏铁型,属于吃力不讨好的情况。
而再看他们的犁头,都是木头打制,半点铁片也无,而且已经朽坏大半。
荒地、木型、老妪,呈现在眼前的,是贫穷的令人绝望的场面。
老妇人的肩头已被磨破,血肉模糊,但她表情却没有半点痛苦,充满平和与安宁。
“客人,农家没什么好东西,喝口叶子茶。”
陶罐里的茶水,不是茶叶泡的,而是就地取材,用当地特产的苦叶子晒干而成,入口苦涩,最能替身解乏,是农人解渴常用。
钟生端着茶水,再看老妇人的模样,莫名想起自己的祖母。
关中虽然少有兵灾,但交粮纳税一个不缺,老百姓用尽全力才能活着。
钟家虽然小有家产,可钟馗常年在外游学,钟生前身又不学好,一大家子的重担,都压在祖母身上,如今想来,日日夜夜藏着多少艰辛和不容易。
钟生想到这里,入口茶水越发苦涩,又看到老妇人肩头的血肉模糊。
“老人家歇歇,几亩田而已,我力气比牛还大,一口茶的功夫帮你弄完。”
钟生将老妇人和她儿子请到一旁,站在荒地中,心头微微思索,便有了计划
他轻轻吸气,双臂猛地膨胀隆起,便有无穷巨力汇聚到双拳上。
“且以这口力气,拿来松土吧!”
钟生上前几步,双拳轰在地上,力量喷薄而出,传入地底。
啪嗒,地面裂开蛛网般裂缝,以闪电般速度往外急剧扩散、生长。
地层被撕开,土块四分五裂,沸腾般上下翻滚。
表层以下的土壤,被突如其来的力量轰到,原本压得板结的致密结构,瞬间被震得酥脆。数不尽的空气被轰入土壤中,仿佛底有巨蟒藤蔓乱窜,地面隆起纵横交错的凸起。
噗噗噗,土壤中的石块碎陶,都在震颤中蹦到半空,飞溅到一旁。
至于长在四处的野草,连根须带草籽,被巨力轰碎成残渣草汁,混入泥土中化作养分。
一头公牛,配上铁型,需要大半日才能弄松好土的田地,却在片刻完成了耕耘。
钟生收起拳头,拍拍沾上的浮土,“我就说一口茶的功夫。
农人惊愕得合不拢嘴,半晌反应过来,“哎呀,你这可比牛好使多了。”
魏搏侯提醒他,“怎么说话呐,我大哥是哪来和牛比较的嘛?”
农人吓得一哆嗦,这趟惹到什么人呀,这么大的力气,只需一拳就能打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