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什么都完了。
斯文儒雅,英气内敛,君子如玉的青年露出温和谦逊的笑容:“是啊,我亲爱的父亲。身为你的儿子,三天后我会回侯府,继承侯府的一切。重新修缮我母亲的坟墓,照顾好我的妹妹。而我的好父亲你,若是在我回府之前,你能处理好那里面的脏污龌龊,我会好好给你养老的!”
“那也不关你的事,只要他是楚彦凌,他就是我儿子。不管真的假的,我不在乎。”说完他转身拂袖,大步离去。
老头子和老夫人对他都很好,他自己心虚。
她长得也好看,楚彦凌和楚南柠身上,都有她的影子。
楚彦凌请行刑禁军帮忙抬到宫门口,送上了安远侯府的马车,让小厮送他回去。
那小厮不搭把手不说,还在一边道:“楚老爷,很疼是不是?其实这不算什么的,当初,状元爷受的苦,可比这苦多了。你有所不知,我们那一批孩子,被那群拐子扔到乱葬岗,漆黑阴森的夜,周围阴风呼号,鬼哭狼嚎。我们身上全是被打的伤,身边是野狗啃了半边的尸体,还有刚死了不久的同伴。我们从那里爬出来,捡回一条命,你知道有多惨吗?”
楚白奎大惊,道:“你,你……”
无穷无尽的悔意从他的心底喷薄而出,从这张脸上,还能看出发妻的眉眼,突然想起,他的发妻丁安舒,温柔婉约,贤惠善良,大方得体,将内宅管理的井井有条,与外面的夫人贵妇间的关系处理得亲善和顺。
金殿之上,随着王公公尖细的嗓音念出祈圣帝的圣裁,楚白奎整个地瘫软在地上。
感觉自己快要死了的楚白奎一把揪住他的衣袖:“彦儿,你是我儿子。我再有不是,我也是你父亲。”
“我和状元爷什么苦都吃过,可楚老爷你不过被打三十板子,那算得了什么?”
“楚老爷您猜的不错,我也是当时和状元爷一起从乱葬岗爬出来的孩子。不过我本来就是孤儿无父无母可状元爷不一样的,他有爹啊,还是一个富贵爹,竟然也会和我一样遭遇。我还记得当初他那一身好衣衫,从乱葬岗爬出来后,上面裹满了泥浆,臭水。我们又伤又饿又病,本来以为自己要死了,还好遇上一个游方的和尚,在他的帮助下,我们才捡了一条命。”
他却被赵媛迷了眼。为了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放弃了那么优秀的儿女。
许是楚白奎那天的话让她寒了心,她又咬了楚白奎一口,楚氏元配丁安舒病重之时,楚白奎为能早点与赵媛双宿双栖,在她的药里动了手脚,才令丁氏一命归西。
明明是那么好的丁安舒,为什么他要害死她呢?
因为,他弄死了老头子的嫡子,再让自己养在嫡母名下,成为他唯一的嫡子。
他们为他千挑万选娶的妻,他心中百般忌惮,百般抗拒,百般防备。加上外面又有赵媛这个妖娆娇媚的外室。
老头子死了,病中他动的手。因为老头子竟然去查当初他的嫡子的死因了,他害怕了。
结果如何?
当天下午,大理寺上门了。
管家惊得瞪大眼。
“胡说,丁安舒不是这种人,他怎么不是我的亲骨肉?”
刚动完手,丁安舒来了。
他好恨啊。
虽然他当时掩饰过去,但他担心丁安舒怀疑他,担心丁安舒将这份怀疑告诉那老太婆。
楚彦凌的小厮似笑非笑地道:“对不住,楚老爷,您忍着些儿,左右这一段路也不长。”
管家应声,赶紧去了。
于是,接下来,他就这么仰躺着,随马车一路颠簸到安远侯府。
现在想来完全是他自己心虚疑心生的暗鬼,丁安舒根本不可能发现是他动的手。
他不是侯爷了,以后安远侯府还得靠楚彦凌,他也得靠楚彦凌。
所以他只能动手。
三十板下来,他去了半条命。
“胡说,你们胡说八道,我爹怎么会这样对我?我娘呢?我娘呢?”
不一会儿,楚雄飞住的成安院里传来了一阵咆哮声,楚雄飞被几个强壮下人押着从成安院里出来,被塞进了一辆马车。
上不得台面的外室,即使扶正了,也是外室手段,小妾心态,做一府主母,完全不够格。生的孩子也一样,上不得台面。
“哎哟”,不小心屁股着地,楚白奎疼得差点闭过气去。
他死命挣扎,可惜根本挣不动,那几个下人强壮有力,他这个酒色纨绔,简直像被拎着的小鸡崽子一样。
管家一脸沉痛:“夫人犯了事,已经被关进大牢了!”
这段时间,楚雄飞因着仕途无望,把自己关在院子里醉生梦死昏天黑地,谁也不许去他院里打扰他,他对府中的事一无所知。
听到这话,他顿时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