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燕!”王莽没有动,而是轻轻的拉住了赵飞燕的润滑小手,柔软入骨的拉着坐在了一旁,似所有的坚强都卸了的下来的枕在了赵飞燕的大腿上。
“很多事情,并非我能决定,或许在你看来,我有着王氏家族子弟的身份,光鲜无比,可,很多事情并非想象中完美。”
“在这长安城,或许只有你这里,能让我完全的卸下所有防备,寻得片刻的安宁。”
赵飞燕愣愣出神的盯着面前这个似乎在一瞬间变得无比柔弱的男子,这让她的内心久久的无法得到平静。
“可是发生了什么,能与飞燕说说吗?”赵飞燕微微心疼,轻声道:“飞燕或许没有什么能力帮到公主,可飞燕愿意成为公子心中难寻的净土。”
“哎,或许这世间,没有真正的自由,甚至有时候,我想不顾一切的带着你离开长安,远离喧嚣的世界,去一个安静的无人打扰的地方,过此余生!”王莽悲叹道。
赵飞燕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安静的抱着王莽的脑袋,抚摸着王莽的脸颊,苦笑道:“可,谁能不顾一切的离开,均有牵挂在人世,想要挣脱这世俗的枷锁,可越是挣脱,却被束缚的越深。”
王莽同样感慨道:“是啊!”
“其实,我并非如你想象中那般显贵,甚至在王氏家族中的地位,并不高。”
“自我六岁之时,父亲便早逝,那时我们一家人还在元城,虽说不显贵,可长兄还在,家有良田,虽不富足,却足以温饱,或许,那是我这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可这一切,在后来都改变了,我兄长王永被大伯举荐,也就是平阳侯王凤,当今的大司马,担任了诸曹尚书,相比起其他高官,诸曹尚书也算是显赫的官员了,可不想,却在将我们一家人接到长安之后,兄长……”
王莽絮絮叨叨,似乎卸下了所有的伪装的向赵飞燕倾诉自己的痛苦。
而这份痛苦。
来自于他的伪装!
“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从兄长的死的那一刻,也或许是我拜陈参为师的那一刻,我就知晓,我这一生的命运,已经被人安排好了。”
“长安城的名儒数不胜数,可王商却给我选了远在南阳的陈参,我父亲早死未封侯,身为侄儿与姑母并不亲,我,只能获得王商的信重,并被王商重用。”
“我也知晓,王商之所以让我学礼,终究是要我辅佐我那三兄王况,成为三兄的左膀右臂,可我还是不甘心,我本应是与王况一样成为如王况一样的小侯爷,却依旧挣扎在这样虚伪的权力漩涡之中。”
“但我始终坚信,终有一日,我王莽,一定会成为人上人,不再仰任何人鼻息。”
“如今我已学有所成,所以此次,我想尽办法的让王商将我留在长安,只有留在长安,我才有机会。”
“飞燕,你知道吗,今日这顿打,其实我是挨的很高兴,因为从现在开始,王商已经决定重用我了,不仅要重用我,还给了我与王况一样的地位,但我清楚,我始终会摆正自己的地位,我,只是王商培养出来为王况谋事的门客。”
王况双手紧紧的抓着赵飞燕的手,痛苦道:“有时候我甚至在想,我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得,每天我都披着这层谦恭,温顺,孝顺的脸,去迎合所有人。”
“这样,真的好累!”
王莽说着,痛苦的抱着赵飞燕的胳膊诉苦。
但他时刻感受着赵飞燕的情绪变化,如果,他说如果,今日赵飞燕有任何悸动之意,就算是冒着风险,从此这世间,也再无赵飞燕这个人。
因为他更清楚。
只有交心,才能获得真爱。
而女人,一般情况下都是母爱泛滥的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