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秃头一进门,见除了两个学生外并没有校方人员,怒气值瞬间拉满。
现在,就这间办公室内,他最大!
老秃头直接用手指着贾浚舌绽莲花,围绕着美洲作息、非洲懒惰、亚洲十八代族谱等字眼的谩骂句频出。
贾浚在他的唾沫与指尖上,免费遨游了一遍欧洲。
不出片刻,贾浚已经满眼通红低着头默默掉眼泪了。
老秃头这一顿东方输出,在边子钦面前完美诠释了什么叫言谈刻薄之人的嘴脸。
很明显老秃头知道自己说的话很伤人,但他反而有种以此为乐的心态,显然教师这个职业使他的自负心理,达到了一种病态的程度。
边子钦心里暗自琢磨:“这种教师,留在博育教书,也算个祸害,铲了吧。”
不多时,边镇砳手里拿着几张走读生迟到登记表回到办公室。
老秃头看见教导主任回来,训斥声更大了,但难听的词汇放少了些,听起来好听不少:
“贾浚,你难道不知道徐长滨的家庭情况?他母亲长期要去医院做化疗,父亲在外打工,家里还有一个妹妹要照顾,你这种做法,心里就没有一点负罪感吗?总之今天这个处分,你肯定跑不了。”
边子钦扫了一眼老秃头,心底冷笑,怀着看戏的心态将贾浚写好的纸递到边镇砳面前。
接过纸张,边镇砳仔细看了看内容,随后将手里的走读生迟到登记表放在桌子上,首先看向徐长滨问道:“你一整个学期,有迟到过吗?”
“没有。”
徐长滨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边镇砳看着他的眼睛:“一次都没有?”
“没有。”
徐长滨面色虽然有些紧张,但眼神澄澈,完全不似做假。
边镇砳微微颔首,随后拿着迟到表看向贾浚,蹲下身双眼与其对峙,语气尽量放柔:“所以,贾浚同学,徐长滨同学这两次迟到记录,都是你写的,对吗?”
“是。”贾浚没有否认,低声抽泣着。
边镇砳又问:“还写过其他同学的名字吗?”
贾浚不自觉把头压低了一丝:“没有。”
边镇砳微叹口气,这学生十有八九在撒谎。
看来,校门口有必要安装个摄像头了,刚好前几天上面开始强调在公共场所安装摄像头,争取2006年~至2008年大规模普及使用。
边镇砳没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戳破贾浚,而是劝解道:“迟到是一种不遵守时间的表现,可能会影响到你后续的学习和成长。”
边镇砳从材料架里拿出一份表格:“为了让你尽力遵守学校时间规章制度,并尽可能避免迟到,老师给你一份住宿申请表,你带回去和家里人说明情况,明天交去教导一办室,然后搬来学校住,能做到吗?”
贾浚迟疑了一会儿,蓦然点头:“好。”
“那接下来,老师再跟你谈谈其他问题。”
边镇砳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快上课了,边子钦同学,你跟徐长滨同学先回教学楼上课吧。”
“好的。”
边子钦知道边镇砳打算给贾浚留点面子,所以拍了拍徐长滨肩膀:“我们先出去吧。”
“好,哎~”
徐长滨一米六不到,个子小,被这一大巴掌拍的有些踉跄,略显窘态,没说话跟着出了教室。
边子钦笑笑也不在意,能感觉到他性格比较稳重,或者说是个沉闷的人。
一路沉默,等下了教导楼,徐长滨昂起头仰望边子钦,阳光使他情不自禁眯起眼睛:“谢谢你。”
边子钦后退两步替他遮住太阳,点头笑道:“我叫边子钦,你呢?”
“徐长滨。”
徐长滨说完,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自然,把头低了下去。
眼前的边子钦太高壮了,他后退两步的动作,给自己一种气势磅礴的错觉,阴影宛如一座正在崩塌的小山般顷刻间将自己淹没。
气压一时间都有些沉。
徐长滨走在边子钦在晨阳下投射到自己身上的影子里,他很想快走两步,走出这道阴影,但察觉到与自己并行的脚步,他始终没敢迈出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