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文兵没得到回应,觉着自已这方法可能有错误,决定把方向改一改,开始讨好准丈人爹准丈母娘去。
也是打这天开始,赵明玉和李翠珍几乎是天天都能见着万文兵来家里,打扫、拖地、洗碗,这些家务活那是逮着哪样干哪样,时间要是充裕的情况下,还有全包的时候。
过密的见面率,起初还当是巧合了,可慢慢的就觉出不对劲儿了。
直到有天实在是憋不住了,赵明玉就问他:“文兵啊,你是不是有啥事儿啊?”这一天都能见八遍儿,不干别的光跟他打招呼了。别的不累,舌头嘴巴也抗不了啊。
万文兵那都要哭了,可算是等着问这句话了,呜呜——
“叔啊,是这么个事儿,我觉着我和兰儿我们俩个岁数都不小了,同龄人早就都结婚生子了,那孩子都满地跑能打酱油了。”
所以呢?赵明玉差不多猜到他想说什么了,就张眼搁这等着,没有要插话的意思。
万文兵还等他问,好再往下说呢,这啥也不说干等着是几个意思?这么稳坐钓鱼台的吗?
可这梯子没人给搭,话也是要说的呀,没招儿就自已搭一个吧。
‘吭—吭—’探了两声嗓子,终于下了决定似的眼一闭,嘴一张:“我要和兰儿结婚。”也不铺垫了,直接来个干脆的吧。
就猜到他会说这个,只是没料到会这么直接,按着往常的情形,那至少得说上半个小时,那才能沾到主题的边儿呢。
看来是真的着急了。
“我知道了。”赵明玉点头应道,看万文兵还等着他往下说呢,可怜巴巴的那样儿,想想这两年他的表现确实不错,也就心软了,给他指个明路吧。“这事儿你不用问我们,主要还是得看文兰,她答应了我们就没意见,你回头问问她吧。”
有了赵文英的事例在前,现在的赵明玉和李翠珍思想上有了很大的转变,现在的他们已经不是从前的他们了,在儿女婚姻大事上,决定当一对最开明的父母,一切都由孩子们做主。
这个球又给他丢了回来,打错主意的万文兵欲哭无泪,只得调转方向,继续他的一天三问日常,就盼着他的兰儿能早日松口,能够早点儿嫁给他。
赵文兰不是不想结婚,而是她根本就没有这个概念。
目前的生活状态她相当满意,有事业有家人有爱伴,哪哪都觉着称心,这么平稳的日子她也不想被打破。
直到有一天,带过的徒弟从省店回来看她,闲来无事聊起了青春的话题,随口问了她句:“师傅,今年好有三十了吧?”
其实吧,这也就是家常话,并没有别的什么意思,不是说赵文兰有多老。相反,依着她的年纪来看还是相当的年轻显小,本来又是肤白秀美楚楚纤细的类型,换件校服都得说她是学生。
可是这人吧,尤其是到了一定年纪的女人,对于年龄这个字眼就特别的敏感,别人一提起来那下意识的就会想多,赵文兰也不例外,听见这个‘三’字直觉就是:哎呀妈呀,我都快三十了,这么老了吗?
第一时间摸摸脸蛋儿,就怕摸出一手的坑洼皱纹一样。
经过这一问,赵文兰受到了刺激,还挺严重的那种。从早上上班开始,一直忧虑到下班。脑子里翻来覆去的就是那句话:快好三十了,时间过的这么快的吗?
如此反复了三天,最终抗不住这阵焦虑了,拿了车钥匙一脚油门轰到家,拿了户口本就走。
万文兵坐在办公室里刚拿起电话要打给赵文兰,就看见她杀气腾腾的冲了进来,二放不说,上来揪着他的衣服领往外走。
这是咋了,发生啥了,想干嘛呢?
万文兵都蒙了,虽然他很享受这难得的粗爆对待,生怕再勒坏了赵文兰那白晳细嫩的小手,特意松了松领口,更多的露出里面的皮肤,胸口传来微凉滑腻腻的触感,让他闷笑偷乐。可这行为的原由得弄个清楚吧,是不是?
“你的户口本放哪里了,拿上跟我走。”都不等他问出口,走到门口的赵文兰突然停住了脚,回头扫向屋里的摆设。
万文兵习惯于把这些东西都放在办公室里,保险箱里除了放置必要的流动现金之外就是各种的证件。赵文兰跟他处了这么长时间,自然是知道的这个的。
“户口本,拿那个做什么?”万文兵把求婚都当成了日常了,一直都没能让赵文兰点这个头,那是压根儿就没想到她会是为了这个。可是这个东西不同于别的证件,一般的事情也用不到它。
赵文兰也不卖关子,直接道:“不做什么,拿它领证去。现在是十点四十五分,抓点紧还能赶在工作人员吃中午饭之前办出来。”
哎呀——晕了,晕了!
万文兵只觉着一道闪着虹光的彩雷在他头顶上绽开,炸的他两眼直冒小心心。
幸福来的太突然了,以至于他还发着蒙呢,喝醉酒了似的忽忽悠悠的就被拽出了门,手里还没忘握着他的户口本本。
赵家老二赵文兰和处了七年的男友万文兵终于在初冬的那天领了证,两人赶了回时髦,没办婚礼,直接来了个旅行结婚。新马泰转了一圈儿,回来时已经是一个月后。
省城下了第一场雪,四下里白茫茫一片,空气里俱是冰冷的寒意。
同这陡然下降的气温一样,此时傅家的气氛也有那么点紧张,让人感觉到了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