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弘扭头看向主位,却见曹操正在闭目养神,好似根本没看见堂中发生的一切。
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是吧!
眼下严格说还是战争状态,曹操如此做,倒也情有可原。
好在陈弘来之前早有准备,面对程昱的刁难,当即指了指自己身上素衣白袍,满脸正色道:“先生问话,自然不敢不答。在下才来,乃是为吊唁子脩公子。”
“放屁!”
听到这里,急性子夏侯渊顿时忍不了了,拍案而起骂道:“张绣匹夫杀我侄儿,现在却派你假惺惺前来吊丧,简直是欺人太甚!”
“不错,此仇不共戴天,我早晚必杀张绣匹夫,今日且先拿你祭我侄儿在天之灵!”
旁边曹洪也拔出腰间宝剑,作势要冲上来斩杀陈弘。
见状,魏延急忙闪身而出,把陈弘护在身后,目光冷冷注视着曹洪。
“将军且慢!”
陈弘猛然大喝一声,道:“将军岂不闻两军交战,各为其主。战场上刀枪无言,生死各安天命,又岂能以私仇相提并论。
子脩公子舍身救父,在下甚感钦佩,特此前来吊唁。将军却以刀剑恐吓,如此不仅侮辱了在下,更是侮辱了子脩公子!”
这番话说完,不仅夏侯渊沉默了,被曹洪举在手中的长剑也停顿在了半空。
两人无言以对,目光闪闪躲躲,全然不复刚才的气势。
这陈氏子倒是伶牙俐齿!
曹操心中冷笑一声,旋即一挥手道:“尔等不可无礼,还不退下!”
闻言,夏侯渊和曹洪这才作罢,一旁的程昱也坐了下去。
“手下人无礼,让少君见笑了。”
曹操又转头对陈弘开口道,同时一挥手,示意陈弘坐下。
“司空言重了。”陈弘拱手回礼。
“少君才来,当真是为吊唁我儿?”
“在下所言,句句属实。司空若是不信,在下亦无话可说。只是可怜子脩公子一片纯孝之心……”
曹操:……
不知为何,每当陈弘说起曹昂舍身救父时,曹操脸上都有些火辣辣的,毕竟自己才是害死儿子的元凶。
而且,他严重怀疑陈弘是故意的。
眼看陈弘又有长篇大论的趋势,曹操赶紧挥手打断道:“少君既为吊唁之宾客,曹某自当盛情款待。只是,稍时便不要再提及战事,不然便是口是心非,欺骗曹某!”
话说到最后,曹操已是声色俱厉,一双眼睛射出精光,枭雄气势展露无疑。
到底是老曹啊,比那两只难对付多了,只言片语间便把自己的后路给堵死了。
你不是说你来吊唁吗,那等会就不要摇身一变又成了张绣的使者。不然,可不仅仅是把你叉出去这么简单了。
虽然已经决定退兵,但临走之前杀你一个小小的陈弘,还是无伤大雅的。
陈弘心中感叹着曹操的老辣,却赶紧又站了起来,对曹操拱手道:“司空容禀,在下此来的确是吊唁子脩公子,却也是作为张将军使者,前来向司空禀陈利弊!”
闻言,曹操冷笑一声,再看向陈弘时,目光已经带了三分不屑。
仅被我言语恐吓两声,便如此惶恐,此子懦弱如斯,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