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 最终章 起始与终结

刚刚的自爆威力绝对足以毁灭一尊星神，如此近距离下，连祂都要遭受重创，更别提身为人类的林翼。

可对方此刻的姿态与气息，完全不像是受到了自爆的影响，那股与现在格格不入的「未来」更是显得违和十足。

突然，奈落斯像是想到了什么，黑雾滚滚，愈发凶狂。

「你在燃烧自己的存在，抹除未来，来换取“现在”的维持，真是愚蠢的行为，一旦未来完全燃烧殆尽，你的存在将彻底消失，所有的痕迹都将被抹除。」

「与死无异。」

“现在不解决你，同样没有未来可言，第二轮要开始了，奈落斯，你准备好了吗。”

「嚣张的小子！」

话音未落，漆黑无垠的刀光悄然挥下，其迅疾之势，连同林翼的左手一同斩过。

漆黑刀光轻易地在经历了深海巨压锻造的海床中留下了一道深不见底的鸿沟，紧随着无终的黑色火花燃起，顷刻间荡平烧尽鸿沟以左的海床，削去一座仿佛天然而成的海底峭壁。

斩断的左手更是一同埋葬于无终的黑色火花中，灰飞烟灭。

可诡异的是林翼前一秒还是脸色凝重地看向左手，下一秒却毫不在意地挪开了视线，紧盯着奈落斯。

左手空空荡荡，仿佛“本该如此”。

突然，错杂的空间图层叠加出现在林翼空荡的左手之处，一只完好无损的左手再度出现，而其身上燃起的天苍色火花中的炽白的时间序丝愈发浓郁。

咚～！

仿佛大脑被重锤一般，空白的概念重新浮现，可来不及思考，无终的黑光再度暴涨袭来。

林翼下意识地想虚化躲过，可龙感危机反馈让他以不可思议地扭曲身体，堪堪躲过这一击。

黑光如投掷的火球，落在远处的一座海底山头上，眨眼间，便在黑色火花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妙的违和感涌上心头，或许是亲身经历过一次，林翼能够感觉其中的不对劲，却又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可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刚刚最初的那一击令「未来」消耗剧增。

只是「重溯」左手，为什么会消耗那么大？

左手？

这个概念为何突然间变得些许陌生，像是看着熟悉的字许久后那种不认识的错觉。

为了印证浮于水面的猜想，林翼不惜再度试险，主动迎上无终黑光，五指如同青葱般断裂燃烧，但瞬间炽白的时间序丝流转，五指再度复原。

鏖战犹酣，两者的战斗早已在深海之下造就出一片极为辽阔的无尘之地，海水在两股力量的交锋下蒸发。

在上方更是出现悬空海涡般的海底奇观，再往上，整个海面狂风大作，宛如海神之怒，苍云倒翻成峡，轰鸣的雷霆击穿云楼，响彻云霄。

海底海床充斥着各类本不该出现于此的地形环境。

赤龙风暴如同末日巨兽，以摧城拔寨之势撕裂空间，其锋芒所及之处，海床仿佛遭逢世界末日。

轰隆巨响与刺耳的摩擦声交织成一曲末世之歌，海中山石在这场狂暴的洗礼下，瞬息间被碾为尘埃。

充斥交织的凋亡赤雷，宛如天神掷下的灭世裁决，血红色的光芒划破长空，掠过幽蓝的海面，留下一道道炽热的轨迹。

赤雷挟带迅疾的飞火之势，轰鸣声震彻四野，每一击都像是敲响

了世界的丧钟。

万千细密的雷丝如蛛网般在深海中扩散，闪烁着冷冽的电光，形成一片令人窒息的末日雷场。

湛蓝连绵的冰川犹如跨越时空寒武纪画卷缓缓展开，以深海之上为穹。

冻彻骨害的冰气如图广寒宫仙女丝绸般飘逸，所处之及，皆尽冰境，亦如月芒倾洒，朦胧的寒纱笼罩深海冰渊。

极昼浩日般的星粹辉辰与黯夜无蚀的无终黑火各占据半边深海。

僵持不下，互不相让。

多次交锋之下，林翼终于搞清楚了那股黑色火花的力量。

那股燃烧殆尽，抹除一切黑色火花能够完全抹灭「存在」。

正因如此，他的左手被黑色火花吞没后，他才会觉得很正常，因为失去了「左手」的概念，所以才会认为正常。

若不是燃烧「未来」换取「现在」，即便是时间叠加也无法救回被抹灭的「存在」。

但即便是继续消耗战下去，处于极端不利的一方绝对是他。

海妖帝国的实力远超人类一方的预计，若不是他先前放出万龙谷大军去支援，估计更多地区要沦陷在海妖大军的侵略中。

可现在的情况太过糟糕了，黑塔供给奈落斯的能量源源不断，加之与其自身的特殊性。

他有数次击溃半数黑雾，甚至是成功地击碎了虚无灵火，但终究无法消灭对方，不多时便恢复如初。

若是阿基米德说的不是玩笑话，那么奈落斯绝对是「无法消灭」的存在，否则当初祂们也不会选择封印重创的奈落斯，而不是趁此终结。

「林翼，你杀不死我，而你很快就会死在自己的手上。」

再次相撞分开后，奈落斯缓缓说道，丝毫不着急。

林翼身上燃烧的天苍色火花愈发微薄，时间序丝也是愈发零散。

这代表着林翼的「未来」已经靠近「现在」，继续燃烧下去，便再无未来。

「你在等什么。」

但林翼的目的同样太明显了，将祂死死纠缠于此，不就是为了在拖时间，等待某种时机。

等待时机。

这种情况只会发生在双方实力差距不大的情况下。

在存在着超等力量的这个世界上，不对等的力量，完全扼杀了这种可能性。

阿基米德被灾星兽拖住，解离与星元被卡洱斯斖巽拖住。

人类一方，除了林翼，再无一人达到禁咒之上的境界。

或许那个强行融合了他过去手臂的嬴正踏出了半步，不过已经被他废掉了。

就连星毁塔那边，也有着三位使徒以及七位海妖帝王守着。

毫无漏洞。

自始自终，阿基米德与林翼便没有任何胜率。

虽说林翼的实力涨幅超出祂的预计，但终归于局中。

“我在等，等这个世界的主角.”

「主角.？」

看着那微妙的笑容，奈落斯泛起一股冷意与不详之感。

下一秒，星毁塔的联系瞬间中断，远处更是升起十字星状爆炸云泡。

「这股气息.！？恶魔？！」

时间稍稍倒回一点。

包老头拿着沧海神眼，输入魔能激活神眼了最基本的作用，制造出类似避水珠般的水罩，让一行人能够在深海之下自由行动。

“不过话说回来，老师啥时把沧海神眼搞到手的，我怎么记得他当时没把那只蓝皮妖人未必给砍了啊？”

莫凡一边欣赏着海底的风景，一边说道。

不过深海之下，光线不足，昏暗一片，只能靠着周遭一些发光的珊瑚群以及沧海神眼发出的微微荧光照亮道路。

“好像是在进隧道前，取走的。”

一旁的穆宁雪说道。

一行三人，包老头，莫凡，穆宁雪三人正朝着黑色的星毁塔走去。

三人的速度并不快，一方面是周围环境属实太过于复杂，一方面是这附近不断有恐怖的气息交锋。

尤其那肉眼可见，如太阳般的星光，有种靠近就会融化般的感觉。

但也多亏于此，周围的海妖全部被惊走，一路安全。

“不过为啥是我们来处理啊，不是还有其他禁咒法师吗？”

“那股黑云会给整个环境带来极为负面的影响，再不处理，全世界的海妖防线都会逐渐崩溃，闳午会长他们没法离开防线，况且，现在只有你能够对抗复数帝王级海妖，莫凡，有把握吗？”

“我也不清楚，要试试才知道.”

若是半小时前，他肯定会说做不到。

无论恶魔化再怎么强，但是他现在也只是超阶法师，即便是恶魔化，最多只能与两尊帝王周旋。

可现在，他却拿到了另外两股恶魔之力。

「恶魔之血」

「恶魔之躯」

莫凡看着手心中，一块黑色骨头与悬浮在密封管中的血红血滴。

前者是后面突然出现的白发老头给他的，后者则是莫名其妙出现在口袋中。

加上他体内的恶魔之魂，原初恶魔的三大力量全就这样尽收手中。

这种梦幻般的感觉让他有种不现实地感觉，可他也意识到这份职责所在。

破坏的黑色高塔的任务，只有他能做到！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即便是被恶魔彻底吞噬

“我们到了。”

炽热的气息从十字裂渊中传出，橘红色的熔浆流淌在渊中，驱散了四周的黑暗。

黑色的高塔，悬于十字裂渊之中，仿佛在汲取着地心能源，从而产出弥漫至全世界的「黑云」。

即便是站在深渊崖边，他们也能感受到由下传上来的热浪。

可最为引入注目的是，驻守在两侧体型巨大如海山般的七尊海妖帝王，以及悬于海中，直视他们的三尊人影。

其中有两道身影莫凡很熟悉。

一道是圣城七大天使长之一「乌列」，另一道则是先前入侵魔都的百慕魔，只不过祂现在还是以冷月眸的姿态呈现。

而两者身旁的那个像似堆砌成人姿的黄色污泥，同样散发着不妙的气息。

“莫凡，你带着一个老头和姘头，是过来送死的吗。”

展翅黑翼的乌列俯视着下方三人，毫不在意地说道。

现在的他，杀死一个禁咒法师和杀死一个超阶法师没有任何难度。

他当然知道莫凡掌握着古怪的力量，能够强行跨级战斗，但比帝王还强的他，怎么都不可能输给莫凡。

“莫凡.”

“莫凡.”

包老头和穆宁雪立马将莫凡护在身后。

他们没有感知到这附近竟然会有十尊气息如此强大的存在，简直是最坏的局面。

必须的给莫凡争取到完全恶魔化的时间，否则他们必死无疑。

“包老头，雪雪，让我来吧。”

莫凡按住两人的肩膀，走到两人前方，眼神坚定，毫不犹豫地捏碎黑骨与血瓶，同时激活恶魔星海。

刹那间，三股血色雾团包裹着莫凡，随后疯狂涌进其体内。

嘀嗒～

恍惚之后，莫凡发现自己站在一片漆黑的空间中，双腿陷入水潭，激起一圈又一圈涟漪。

“这里是？”

刚刚不是还在海里吗？

怎么突然来到这乌漆麻黑的地方了。

「怎么又是人类？而且还是个丑男。」

满是不爽与老赖般的声音回荡在漆黑的空间中。

莫凡来回看去，都没有发现声音是从那里传来的。

「在这里，傻子。」

他顺着声音一回头，就看到一个长的和他一模一样的人虚空坐着，一幅大爷姿态，极为不爽地看着他。

“耶？另一个我？”

「只是借用你那丑男的形象，不然本大爷的真貌会把你吓的尿裤子的，感谢本大爷吧。」

“莫凡”摆了摆手，嫌弃地说道。

莫凡按捺住自己想给眼前之人来一拳的念头，说道。

“你把我拉到这里来是干嘛，我在另一边还有很重要的事，快送我回去，盗版混蛋。”

「是你把本大爷叫出来了，丑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