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等关宁骑兵支援过来,他们想撤退都难。
而这个时候,本就重病的岳托,又这样受刺激,情绪波动巨大,让他再次大口咳血,气息萎靡不振。
“看样子,我命不久矣啊!”
岳托望着手心吐出的鲜血,在心里想。
岳托感染的是风寒,风寒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非常可怕的疾病了,普通百姓得了,死亡率很高。
但岳托作为鞑子贵族,其实如果细心调养,过段时间还是能够恢复的。
但可惜,这段时间,感染风寒的岳托,哪有机会休养,一直拖着病体指挥鞑子军队作战,操心劳力。
又因为杜度战败,鞑子镶红旗损失惨重,急火攻心昏死过去一次。
拖到这个时候,岳托早已经病入膏肓,基本上算是必死无疑了,就看他还能再撑多长时间了。
“皇上,微臣就算是死,也一定会将入关的人马带回去再死。”
此时岳托心中还有着这样的信念,也正是这股信念在支撑着他。
呜呜呜!
低沉的号角声,响彻在这片荒野大地上,此时这片荒野大地早已经被尸体铺满,泥土被鲜血染红。
“什么?撤退?”
杜度和鳌拜也收到了岳托的命令,虽然他们心里十分不甘,但还是遵从了命令,带着清兵撤走。
“清兵退了,杀啊!”
很快,明军这边的将士们,也响起了兴奋的吼声,他们望着退走的清兵们,不少步卒追在后面追杀。
“清军撤退了?”
朱勇身在一处方阵中,望着向北退走的清军,也感到诧异。
此时,在他们这处战场上,清兵虽然进攻受阻,但却和他们厮杀的难解难分,明军这边没有太大的优势。
甚至,要不是朱勇领着新军火枪兵配合盾戈兵们,死死守住了中路防线,没有被清兵攻破,他们恐怕会输的。
因为,在两翼战场上的卢象升的天雄军,即便是兵力占优,但依然被清兵压着打,防线不断被压缩。
“大人,清兵撤退了,要不要追击?”
张大鹏跑到朱勇跟前,询问道。
“追个屁,人家有骑兵掩护撤退,我们这些步卒追上去有什么用。
再说,人家鞑子只是撤退,又不是被我们击败溃逃。、
我们的将士都精疲力尽了,哪还有力气追敌,万一被鞑子他们杀个回马枪,麻烦就大了。
你立即传令下去,任何人不许追击,这一战打到现在也该结束了。”
朱勇很明智的下达命令,没有同意让麾下将领领兵追击撤退的清兵们。
“呼,竟然打赢了,太不容易了。”
朱勇这个时候突然抬起头,望着西面即将落下去的夕阳,漫天的红霞,露出笑容,低声说道。
这一战从上午打到傍晚,连朱勇都不想再打了,其实这个时候鞑子主动撤退,是双方都想看到的结果。
两军这一天的血战,打了个两败俱伤,精疲力尽,都不想打了,就看哪一方先服软退走。
结果,还是鞑子这边先服软退走,明军这边也不会追击。
果然,卢象升和朱勇的想法基本上不谋而合,卢象升也在约束自己麾下的天雄军将士,不许追击撤走的清兵。
“赢了,我们打赢了,鞑子退了。”
等到鞑子退走之后,不少明军将士全都‘噗通’一屁股坐到地上,脸上露出傻笑,开口说道。
这些年来,清军威名赫赫,震慑关内关外,不知多少明军败给他们,也让更多的明军将士越来越惧怕清兵。
但现在,正是这个凶名在外的可怕敌人,却被他们击退了,即便不是将其彻底击败,但也足以让这些明军将士们兴奋不已了。
“岳托竟然主动下令撤走,难道是祖大酋那边打赢了?”
随后,朱勇也思索起清兵为何突然主动撤退的原因。
毕竟,此时在他们这处战场上,清军依然还是进攻方,甚至占据优势,理应不该主动撤退才对。
“报,将军,刚刚收到关宁骑兵那边送来的消息,多尔衮在一炷香前领军退走,关宁骑兵也打赢了。”
“果然如此。”
当一名新军将士冲到朱勇跟前,向他做出这样汇报时,朱勇瞬间全明白了。
“传令各营,立即救治伤兵,清理战场。
派人去巨鹿城内,联系城内的官员,让他们立即组织民夫和大夫,过来将我们的伤兵,先送到城里救治。”
朱勇下达新的命令。
“是,将军。”
半日之后,天色完全黑下来,朱勇派出去监视清军撤退的人,也回来禀报,清兵是真的退走了,往北撤退。
这才真正让朱勇放心下来。
而且,因为是清军主动退走,他们在巨鹿西面的大营内,所有劫掠来的百姓和牲畜、钱粮等物资,根本就没机会带走。
甚至,清军大营此时也在发生战斗,从巨鹿城内杀过去的数千明军将士,正与防守大营的几千清兵,杀得难解难分。
结果,清兵这边撤退的命令一到,那些留在大营防守的清兵,立即不敢再待下去了,纷纷撤退。
清军大营内随即被明军占领,解救出十几万百姓和无数的钱粮物资。
这个消息,此时朱勇和卢象升他们还不知道呢,等他们知道后,非高兴死不可。
“哈哈,朱大人,这一战你们打得太好了。”
战场这边,很快卢象升就领着一种天雄军将领过来,看到朱勇后,卢象升大笑着夸赞道。
朱勇也的确承受起卢象升的称赞,这一战不仅仅是新军的火枪手们,发挥了定海神针的左右,牢牢地守住的中央防线。
才使得他们的防线固若金汤,即便是清兵在两翼获得优势,但依然无法击溃他们。
除了新军的火枪手表现出色外,参与与鞑子近身战斗的那些新军步卒们,同样表现的无畏,力战鞑子。
不仅不逊色与卢象升的天雄军,甚至犹有过之,这让卢象升惊叹不已,再次提升了朱勇和新军在他心目中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