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源芥川淡淡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就上了车。
清源晓海站在原地,看着载着两人的车缓缓地驶离,手揪住裤兜的部分,几乎都要被揪住褶皱来了。
一直到尾灯越来越小,车辆成为了远方的一个点,他才重新回到了房子里。
按照平常他要去给花圃浇水,可现在也没有那方面的心情,再说了偶尔不浇也死不掉吧?
自己是憎恶着父亲的,是他的自私把家庭给搞得一团糟。
可与此同时,自己却又希望渔麦能通过他的这份自私得到帮助。
“我好贱啊。”清源晓海躺在沙发上,抱着枕头深吸一口气。
今天的会津若松也是风平麦静,过去认为没有鬼怪的会津若松,如今却不知为何令自己有些害怕。
——渔麦也不在了,我将如何过下去呢?
虽说有冬雪砚春她们,但食物是食物,水是水,又怎么能混为一谈。
为了不去想太多,清源晓海逼着自己起来整理卫生,结果第一反应就是把清源渔麦的房间给收拾出来。
大部分都已经被她收拾的差不多了,就连抽屉里也什么东西都没有。
唯一些许她生活过的痕迹,只有放在衣柜里堆叠起来的被褥和枕头,还残留着她的淡淡香气。
可一想到她说自己是个闻女孩味道的变态,清源晓海就不再闻了。
然而就在收拾卫生间时,他发现渔麦的发夹、洗面乳、防晒霜等等都没有收拾。
——原来她也会用这些东西啊......
他把这些护肤品一股脑地放进洗漱台下方的柜子里。
当打开抽屉的时候,一张形似照片的物体出现在眼前。
不太好拿起来,清源晓海只好用指甲扣进底部,用指甲钳起来。
翻过来时,果然是一张照片。
照片里的人穿着一件淡粉色连衣裙的少女,白色蕾丝点缀的裙摆摩挲着白皙的大腿。
纤细的腰肢,辨识度极高的短发,还有那双大脚丫两号的橘色拖鞋,背景是在一个房间里。
“渔麦?”
清源晓海惊得凑近照片,剩下的东西都不想收拾了,直接走出去拿她的房间和照片上的对比。
背景和这个房间的一模一样,毫无疑问,这个人就是渔麦。
裙下的白皙大腿,通红的耳朵,还有僵硬地举着手机拍照的不自然模样,都让清源晓海笑的咧开嘴。
他能发觉自己和渔麦间有什么东西发生了决定性的改变,如同0到1那样微小而奇妙的变化。
“真不得了啊......”
就在清源晓海沉浸于感慨中时,突然隐隐间有了直觉——
渔麦大概是不好意思当面给他换装照片,出于强烈的自尊和羞耻心,她才没收拾卫生间的护肤品。
至于能不能发现,全靠他自己了。
然而短暂的开心过后,清源晓海的胸口附近,肋骨里的那一块柔软的部分正在闷痛,仿佛被谁悄悄握住。
他很清楚,对于渔麦来说去能变强的地方是必要的,可是......
——我受不了,我好想见谁,可不知道要和谁见面,也不知道要和谁怎么见面。
看着照片,清源晓海很是心急,因为他越观察,越觉得舍不得。
自己理解渔麦离开是必要的,可一种「自私」的阴暗情绪却突然涌上心头。
到头来,自己还是希望渔麦能留在自己身边,哪怕把她从璀璨的聚光灯下,拽到舞台下的无边黑暗中去。
但很快,反应过来的清源晓海使劲揉着太阳穴,他意识到自己想的太多了。
事情其实很简单,简单到只要当面说一句「我希望你能留在我身边」,不管结局如何,他都能接受。
只要说出来了,他就能好受。
一锤定音,清源晓海把照片收好,拿出手机一边拨打电话一边往楼下跑。
他拨打了清源渔麦的电话,响了几秒就被接听了。
“出会津若松了?”清源晓海急切地问道。
“还没。”
“再慢一点——”
清源晓海利索地在玄关处穿上鞋子,
“我有话要和你当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