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78.您说得对极了(2 / 2)少女降临无海之地首页

“这边没看见呢。”

“你都没趴下去怎么能看见?”

“不好意思,这边没看见呢。”

在这个瞬间,八谷学长的鼻翼又抽搐了一下。

“我说了!你趴下去找就能找到了!”

“不好意思,您是要延长借用的日期吗?”

“我不管你,反正我给了。”八谷学长恶狠狠地瞥了他一眼。

清源晓海无所谓地转着笔,浅浅地咧开嘴角说:

“那我只能喊老师过来了,而且学长你连三百円都拿不出来,为什么不去建贫困学生的档案?”

见他真的要用学校的座机打电话,八谷学长恨得牙痒痒,又从钱包里掏出三枚百円硬币,「啪」的一声放在桌面上说:

“嘁,就三百円你也斤斤计较,果真是个穷鬼,三枝学妹和你坐在一起真是糟蹋了!”

他的语气特别强调「穷鬼」二字。

三枝摇月的脸顿时红了,八谷学长瞥了她一眼,反而更加得意了,以为她是因为自己的话而害羞了。

实际上,那是无比的愤怒。

三枝摇月的眉头紧拧,双手抱臂,胸膛内的怒火宛如水蒸气般四处窜起。

“出去!”

她那充满愤怒的声音和平日的冷静相差甚远,引得不少正埋头复习的学生纷纷投来视线,那纤细白皙的喉咙里,竟然也会吐出如此激烈的语气。

“三枝学妹?你在和我说话?”八谷学长一脸惊愕地指了指自己。

三枝摇月厌恶地瞪着他说:“还能是谁?”

他的眼神就像在说「摇月你在说什么傻话,我在帮你啊?」一般。

但很快,他又怒目圆睁地盯着清源晓海,仿佛在怒骂着「把我的摇月还回来!」。

然而清源晓海却浅浅的笑了,把那三枚硬币放进抽屉里,声音比起之前沉稳不少:

“八谷学长,我可能是一名穷鬼......”

“什么可能?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你一回会津若松就在一家书店里干活,在学校里也要找个能赚钱的活儿,整天穷到想钱想疯了吧?

而且你爸开着迈巴赫来学校门口在装什么呢?一眼就能看出来那是租的!在会津若松装什么大少爷?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你就是个天生当小白脸的,还勾引我的摇月——!”

他的语气愈发咄咄逼人,额角的青筋随着呼呼的粗气一鼓一胀,就像一座已经在热能爆发的铁炉。

三枝摇月的脸渐渐变了颜色,眉头拧到一起,呼吸都加快了不少,黑曜石般的眼眸内荡漾着颤动的烟波。

“净说些没意义的事!比他大了几岁还不能分析问题!你究竟是站在什么立场才能说出这种话来的?是谁允许你如此评判一个人的?为什么你还要站在这里往人身上泼脏水?你是吃着父母的粮食长大的,知道国一就要独自生活有多累吗?为什么你连这一丁点的想象力都没有就这么随便地处理掉一个人——”

清源晓海惊呆了,她激烈的话语让他惊讶不已。

那是自己不曾细心辩解过的事情,在自己心中,独自生活和赚钱并不是件多难堪的事,穷也不会成为自己贬低自己的原因。

周围安静得好像时间停滞了一样,仿佛缄默的万物都藏匿在光与影的相交处。

八谷学长惊愕地睁大眼睛,像一尊石雕久久没有反应。

然而三枝摇月好像也反应了过来,不少同学的视线刺得她的皮肤生疼。

她的小手握拳抵在胸前,微微缩起肩膀,小心翼翼地侧头看向清源晓海,投来近乎是求助的目光。

“三枝同学,冷静点。”

清源晓海很是谨慎地这样说,而三枝摇月的表情顿时柔和了下来,而且看起来还有些心虚,拨弄刘海的速度更快了,小小的耳垂也红的要滴血。

她背过逐渐变红的脸,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将书本打开,埋头在数学题上画着辅助线。

周围的学生都开始窃窃私语——

“为什么三枝同学要帮清源说话?”

“怎么感觉他们两人很熟悉的样子,可是晓海不是一直在松本市吗?”

“不得了了,感觉这两人之间有什么秘密没说......”

清源晓海的心跳疯狂加速,但还是尽力地把心中的波浪抚平、放淡,让它变得麻木和迟钝。

他在表格上写下了八谷学长的「书籍归还」,把脑袋全部放空。

“八谷学长,这是本周的推荐书籍,如果你想看的话可以免费借你观看一周。”

八谷学长也终于反应过来,不断地假装咳嗽,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双手叉腰,嘴里在不断嘀咕着「嗯」「啊」「我看看」。

“这是只有三枝学妹才能总结出的推荐语!”

他突然对着小黑板上的推荐语指指点点,不停地夸耀三枝摇月写的简洁推荐语,

“通俗易懂且富有美感!你瞧瞧你写的这么多的东西!完完全全是在装文学!一点意思都没有!”

清源晓海十分认可地点头,脸上挤出开朗的笑容说:

“八谷学长,您说得对极了。”

当他看见三枝摇月的小脸更红了后,似乎误解了什么,反而夸赞得更加厉害了。

“我最讨厌像清源学弟这样写一堆没意义推荐语的人了!只有三枝学妹这样的总结语才深得我心!”

“您说得对极了。”

清源晓海索性双手同时竖起大拇指。

放学后,冷清的走廊。

因为马上就是期末考,大部分的学生都会留下来复习。

清源晓海一边朝着楼梯口的方向走,一边和冬雪砚春讨论着今晚先补习哪个科目。

不一会儿,就走到了要进图书室的拐弯处。

这时,宛如夜色的长发跃入清源晓海的眼帘,三枝摇月正提着书包,和他迎面对上了。

“啊,摇月。”冬雪砚春往前走了几步,困惑地问,“你这是......回去吗?”

“嗯,剩下的只是登记的事情了,一个人也能做。”

说完,三枝摇月只是用余光瞥了一下清源晓海的身影,虽然目光在这瞬间相交,但她马上又移开目光。

“确实,前段时间辛苦了。”他说。

“不会。”三枝摇月慢慢地往前挪动脚步,干净的室内鞋在瓷砖上发出细微的摩挲声响,“我差不多该走了,那......再见了。”

“嗯,再见。”冬雪砚春轻轻挥手。

三枝摇月点了下头,在被光线切割成方块的走廊里行走,而她的黑发被灿金色的光筛得更细。

窗外的蝉鸣比哪一年的都要聒噪,枝桠在疯狂生长,也挡不住满地的金影斑驳。

“没事的,如果忙的话我会帮你的,让她好好休息吧。”

“那就好了。”清源晓海回应着冬雪砚春开朗的声音。

这时,耳郭里又隐隐约约听见了琴音,内心好像有种情感在无意间留在了心里。

清源晓海左思右想,认为那是名为「初恋女友」的诅咒,尽是苍白和沉默,仿佛一个不逝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