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回想，距离传来孙红袖一日过天堑的消息也两月有余了，怕是不日便会出关。

自己在这个节骨眼给她的夫婿难堪，无疑是架梁子。

此事一旦真的做了，怕不是孙红袖出关的第一件事就是提着剑追杀自己师徒二人。

唐长老思绪流转间，忽然又回想起一件逸闻。

之前孙红袖有婚事在身的消息刚传出来，门内男弟子纷纷痛斥某只癞蛤蟆，孙红袖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似乎那阵子很喜欢与人切磋......

“师父？”

一旁的柳执事人都快看傻了。

自己这师父话说一半，又是叹气，又是摇头，又是苦笑的，您老人家这是遭邪祟了？

唐长老回过神瞪了徒弟一眼，断然改口：

“此因，便是那...”

“...沈虚自己根基不稳。”

“侥幸突破后，不抓紧时间巩固修为，多行房事导致气血亏空，重新跌回炼气三层。”

“与回春堂的秘制回春丹无关。”

唐长老鼓动真元，声音瞬间传遍众人耳畔。

周毅瞬间脸色惨白，蹑手蹑脚地就想往人群中退去，不料一道磅礴的气势压来，将他和身旁的沈虚一同镇压在原地，动弹不得。

一众围观的修士齐齐傻眼，目瞪口呆地看着唐长老师徒，眼中迸射出强烈的吃瓜欲望。

这热闹好瞧，请加大力度！

“师父？？？”

柳执事愣了几个呼吸后，语气更加疑惑。

“如此结果，小友觉得公正否？”唐长老没去看他，目光微转，看向同样一脸惊讶的方旭。

“......是在下孟浪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方旭此刻人也有点麻，唐长老开口的那一刻他都差点激活符箓了，没想到却是如此结果。

他反应极其迅速地递去一个台阶，大脑飞速转动。

听唐长老刚才的语气，分明是要把这一顶大黑锅扣死在回春堂头上的，可为何改变心意？

方旭略一沉吟，目光最终投向张十三手中之物。

人多眼杂，他并未当众索要，微微侧身挡住众人视线，飞快地扫到一个名字，心中顿时了然，低声吩咐张十三将东西收起来。

再看向唐长老时，他已猜到大概的来龙去脉。

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

唐长老开口道：“虽说老夫已经勘出沈虚一事与回春堂毫无关联，但此事还远未结束。”

“妙春堂生意竞争不过回春堂，先是恶意栽赃，又贿赂坊市执事篡改结果，乃是首恶！”

“执事府之人收受商户贿赂，乃是次责。”

“柳青天身为监察，亦有失...”

“唐长老！”

方旭大声打断道：“唐长老此言差矣，依在下来看，柳执事秉规矩行事，并无不妥之处，只不过因为性格刚直，被有心人利用了。”

“嗯？”

唐长老微感诧异地瞥方旭一眼，心中有些意外，“这件事你也算是苦主，真这么觉得？”

“那是自然。”

方旭言之凿凿地说道，苦笑着又道：“说起来，在下也遭了奸人的道儿了，若是一开始就与柳执事好生分说，何至于闹成这样？”

说罢大义凛然地朝着师徒二人一拱手。

“还请长老先彻查此事。”

“也好，老夫遂小友意愿便是。”

听到方旭坚持如此，唐长老眼底深处涌现一抹欣赏之色，挥手将周毅、沈虚二人招至身前。

目光微垂，闪过一丝冷意。

“两位，事已至此，还不赶紧如实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