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月铃自然感受到了异常。

“……咳咳，观月同学应该上过生理课，早上五点到七点，男性激素分泌旺盛，难免引起点生理反应，是正常现象。”

后藤胜有些心虚，他说的话没错，只是隐瞒了一些其他因素。

观月铃沉默了，似乎是感觉不舒服，挪动一下姿势，但依然坐在大腿上没离开。

“我刚才舒展身体，感觉有人在看我。”

“绝对不是我！”后藤胜义正言辞，语气中充满正气，“我刚才一直盯着地面的头发看，伱看，那根头发真黑，有点短，还有点卷……”

观月铃默默把身体挪回刚才位置，红着脸，用力往下一坐。

后藤胜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拼命忍受。

“净瞎说！”她啐一口，“变态！”

后藤胜苦笑道：

“用这种方式惩罚我，观月同学也不是什么好女孩。”

观月铃没想坐多长时间，后藤胜当坐垫难受，她坐着也硌得慌，还有股奇怪的感觉从尾椎窜上后脑，虽然不讨厌，忍耐起来也不好受。

最后，她轻咬了一下后藤胜耳垂，当作最终惩罚，便站起来去洗手间了。

她说想尿尿。

“真是磨人的小妖精。”

后藤胜叹了口气，走到窗边，打开一个缝隙，用雨后清凉的风给身体降温。

早上七点半，介川美奈来查房，叫醒栖川樱，两人聊了几句。

他能听出来，督导有意将栖川樱的精神往好的方面引导。

效果甚微。

介川美奈单独叫观月铃出门，好像是聊病情，顺带拿药。

后藤胜和清醒的栖川樱单独在一个病房相处。

她脚踩着床，两手抱住双腿，下巴颏压着膝盖，呆滞地盯着雪白的墙面，一言不发。

后藤胜能看到，栖川樱身体微微颤抖。

“栖川同学，你现在很害怕吗？”他问。

“有一点。”

“恐怕不是一点吧。”

“……是。”

栖川樱把脸埋进双腿间，闷闷的声音从腿间缝隙传出：

“墙壁是扭曲的，天地好像倒转了过来，好几张黑白的脸在对我笑，她们嘲笑我是胆小鬼，是祸害，是怪兽异类……”

“增田恋子。”后藤胜说出一个名字。

“四年级三班，我的同学。”栖川樱肩膀猛地颤了一下。

“她一年前溺水而亡，付出了代价，冬天冷水泼你的代价。”

“……”

“寺冈晴美。”

“晴美，我的闺蜜。”

“四年前，因为当小三，被一位女生打的鼻骨塌陷，彻底毁容。她带着恶意接近你，以‘善’的名义让你苦不堪言，现在她也付出了代价。

“……”

“千叶三吉。”

“一星期前车祸双腿截肢，因为接受不了现实，疯了。”

“……”

“善恶有报，并不是一句空话。”后藤胜说，“你过往的经历让人同情，但我向你保证，她们都会获得代价。”

“嗯……”栖川樱抬起头，濡湿的双眸盯着他，“但……还有意义吗？”

后藤胜不知该如何搭话。

对啊。

有意义吗？

造成的伤害永远留在栖川樱身上，随着时间延长，伤口越来越深。

痛苦会永远伴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