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常教主话锋一转:“白杜君可愿为民除害?”
“教主是要让白某杀她?”
“响鼓不用重槌敲,白杜君果然是明白人!”
“白某初诞成精,手无缚鸡之力,只怕难当大任。”
“这有何难?只要啃断房梁,任她谪仙下凡,也得一命呜呼!说起来,本堂口正缺探地使者一位,白杜君若能办成此事,正好凭功任职,从今以后,不仅可享本教庇护,每月更有三柱香火俸禄。”
常教主语气充满蛊惑。
都云谏毛骨悚然,没想到,这精怪竟然如此歹毒。
“白某愿为教主排忧解难,只是……”
“只是什么?”
“白某骨龄尚幼,法力微薄,只怕房屋倒塌之下,避之不及,身死道消。”
“白杜君多虑了,既为本座办事,本座又怎么会让白杜君白白送死?此乃本座龙子衣,吹涨而起,缠身而绕,足以抵挡瓦砾冲击。”
常教主张口一吐,吐出一条长长蛇蜕。
“白某拜谢教主赐宝!”
都云谏伸爪接过,绿豆大点小眼珠仿佛绽放着兴奋光彩。
“本座倦了,黄堂主小心护送白杜君。”
常教主丢下一句话,转身游回土地神龛之中。
“是,教主。”
黄五爷拱手而立,随即一甩尾巴,卷起都云谏,转身便向天同庵狂奔而去。
一路无话。
至天同庵柳树下,柳元冲远远便招呼问道:“结果如何?”
黄五爷嘿嘿笑道:“柳使者的面子,教主岂能不给?白杜君不仅入了咱大仙堂,教主还给了泼天之功,待功成名就,白杜君便是咱大仙堂的探地使者。”
柳元冲闻言大喜,柳枝无风自动:“好好好,黄五爷出马果然非同凡响。”
“谬赞谬赞!”
两头精怪相互吹捧一番之后,黄五爷这才告辞离去。
“白杜君既接了教主任务,可要本使者帮衬一二?”
柳元冲问道,自始至终不曾打听那泼天之功,显得十分有分寸。
“白某还真有一事不解,还望柳使者能够答疑解惑。”
“但说无妨。”
“白某在徐塘庄外土地庙前瞧见了常教主,敢问常教主可是占了那土地香火?”
“嘘,慎言!”
柳元冲嘘了一声,查看四周一番之后,这才低声道:“香火虽可通达神明,但无人镇守的香火取之不难。”
都云谏点了点头,又道:“既然如此,常教主为何不取邵香珍的香火?”
柳元冲声音一颤:“那泼天之功,莫不是……要杀邵香珍?”
都云谏一听这话,心中便是一惊……看来这里面有猫腻啊?
柳元冲迟疑片刻,又问道:“白杜君……答应了?”
都云谏惊讶,既然都猜到了,还问这话作甚?
想到这,他心中一动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过,白某不愿伤及无辜,柳使者可有法子教我?”
柳元冲闻言呆住了。
都云谏这坦诚之言,等若将生死交予他手。
他若上报,都云谏将死定了。
“古语有言,诸侯危社稷,更何况,天同庵距离徐塘庄又如此之近?”
柳元冲点了一句便不再多言,转而道:“白杜君入此局,皆怪本使者举荐,白杜君是留是走,本使者绝不多言。”
都云谏默然。
他听明白了。
常教主不是不想要邵香珍的香火,而是一旦将其发展为出马弟子,那派谁来镇守?
无论是谁,一旦镇守此地,手握香火,那就有可能豢养私兵,长此以往下去,白鹿大仙堂危矣!
既然如此,不如杀之,将香火集中于白鹿大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