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刘縯感觉鼻子发酸,堂堂七尺男儿,竟也落下泪来,他不着痕迹的拭去泪痕,对随行的亲卫道:“你…你速去马厩里挑选一匹良驹,再准备五日的口粮,找朱佑支取两万钱,一并交给仲凌。”
“诺。”
耿舒眼眸微眯,试探问道:“我欲弃舂陵而转投绿林,主公难道就不想杀了我,以绝后患吗?”
“我刘縯岂是那等卑鄙小人?”刘縯脱下虎皮大氅,亲手披在耿舒身上,想伸手拍拍耿舒的肩膀,手掌却僵在半空,迟滞良久,又收了回去:“仲凌啊…此去不知何时才能再度相见,万万保重!但有所需,只要你开口,我即刻差人去准备。”
真是义薄云天啊!
不仅愿意放他耿舒离开,还许下这样的承诺。
耿舒心中颇感温暖,望向刘縯的眼神也是添了许多尊崇:“主公诚心待我,我必不相弃!”
“仲凌!你愿意留下了?!”刘縯大喜,立刻爬了起来,如同溺水者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脸上写满了希冀。
倘若赵之廉颇、李牧,宋之岳飞、韩世忠能碰上刘縯这样的主公,只怕做梦都能笑醒。
“不。”可耿舒还是摇了摇头,话音斩钉截铁:“自今日始,我就是绿林军的军师祭酒了,望主公莫要挂怀。”
刘縯眸中的光芒又黯淡了下去,有气无力道:“好吧…仲凌…万万保重!”
“主公保重!”耿舒郑重的抱拳作揖,从怀里取出一个用粗布包裹的简陋锦囊,刻意压低了声音,贴着刘縯的耳畔道:“离别之前,我还有一条妙计,可助主公强兵富民,请主公待我离去之后再打开。”
“好…”刘縯接过锦囊,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只是这笑容看上去比哭还难看。
朱佑听闻耿舒要走,亲自牵着一匹壮硕的千里马赶过来了,怀中还有一个巨大的包袱。
“交给仲凌吧…”
“诺。”
耿舒伸手欲接过包袱,熟料包袱过于沉重,一个没拿稳,直接摔在了地上,整串的铜钱散落得到处都是,其中还夹杂着许多黄金。
朱佑考虑的还真是周到。
新朝时期,黄金一般是不能在市面上流通的,可其本身依旧有着巨大的价值,能够从酒肆中直接兑换成铜钱。
两万枚铜钱过于沉重,连战马都托不动,于是朱佑就寻了许多金子放进包袱里,这样就便于携带了。
耿舒欲翻身上马,试了几次发现根本骑不上去,于是略显尴尬的望向朱佑:“仲先,我…我骑不上去,能否扶我一把?”
朱佑侧目看了刘縯一眼,刘縯只是默默点头。
“好。”
“主公、仲先,告辞了!”耿舒勒转马缰,再度对着刘縯和朱佑作揖行礼。
“仲凌!”刘縯还想挽留,话到嘴边却迟迟说不出口,半晌才道:“你不去向文叔、元伯他们道别了吗?”
“不去了。”耿舒晒然一笑道:“道别徒增离别之苦尔。”
刘縯握紧了耿舒留下的锦囊,因为过度用力,以至于指甲刺入掌心,传来阵阵痛楚,他昂首望天,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告辞!”
“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