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义父。”褚淮起身接过书卷笑道,“笔记我收下了,江山什么的送我哥就好,那也是义父的干儿子。”
干爹可以认,别让自己认。
当皇帝?
我可不操那个心。
养个爹就够操心了。
他的一句话却让几个人大笑,气氛也愈发融洽了。
褚胤看了眼白瑾书。
白瑾书偷偷挤下眼睛。
赠修行心得还有一层含义,只是没明说。
听云疏浅说褚淮两日前九品九阶,结果两天无法破境八品,这种情况极为少见。
笔记上有武儒神道佛五门修行破境心得体会,希望能给淮儿一点启迪帮助。
几人说笑了一会儿,话题转向当今天下。
白瑾书摇着羽扇走了几步,望向窗外白云朵朵,语气已变得深沉,“八年前萧道然以‘民政不修’弹劾定州刺史许缙,把心腹刘云庚推上位,那时他就有了反心。”
“当街抢郡守夫人,车马僭越,横行霸道,大肆敛财等等不过都是自污手段,以换取景元帝信任,实则把塞南三州军政民政大权抓在手里养敌自重。”
“如果我猜不错的话,塞南都护府必与子胥蛮国私下往来,其心可诛。”
“朝廷修德,他还不敢异动;如今四党相争,天下乱局已不可避免,一旦有什么大变化,萧道然必然起兵造反。”
“打仗打的是钱粮,你永王府是萧道然眼中一块大肥肉。”悄然间改了口,“王爷醒悟地还算及时。”
在他看来二十五年前乱象已显现端倪,当年就劝过褚胤永王府该暗中积蓄力量以求自保。
奈何那时褚胤秉承祖训一心当逍遥王,这也是促成绝交的原因之一。
不是明主,我保你作甚。
其实真正打动他的是褚胤那一句“太祖高皇帝给我显灵了”,都是聪明人,此语隐含之意不可细说。
白瑾书已动心,只是顾及面子不想显得太掉价。
褚淮露面,他主动开口一来是真情流露,二来也是顺坡下驴。
诚如褚胤所言,“天下大事不以一人为决”。
褚胤谋划、不为爱妃,白瑾书投效、也不单单因为褚淮长得像王妃。
大家心知肚明,只是不说破而已。
云疏浅说道:“我相信萧道然必反,可、为什么呢?”
萧道然奴隶出身,短短三十年已位极人臣,被景元帝赏识堪称天子第一宠臣,为什么要造反呢?
白瑾书冷冷一哼,“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这是说萧道然有一半的蛮族血统。
褚胤连连点头。
褚淮假装点头。
其实狗策划心里清楚根本不是这么回事,深层原因是自己设定的,当然了解到底是因为什么。
他不想说,也不能说。
这边,褚胤向白瑾书介绍当前情况,永王府目前开展的谋划等等细节。
褚淮也不便插言,轻轻拽了下云疏浅袖子。
两人来到外堂,关上了门。
“浅姨,我娘的伤是怎么回事?”褚淮声音压得极低。
那时躲在树林里,离得远听不清三人交谈内容,只听到只言片语感觉这里面有问题。
母妃有旧伤,原身也知道这一点。
现在想来就有些蹊跷。
堂堂永王妃身份贵重,父王爱母妃爱得如女儿,永王府家财无数又长达二十几年,按理说什么伤都该好了。
何至于被一道圈禁圣旨气得旧伤复发?
从前没细想,如今细想就不对劲。
见褚淮问起此事,云疏浅长长叹息道:“跟你母亲一样、心细如发,既然你想到了,浅姨就跟你说说当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