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都是小事，马车本来装上杆子，搭上鹿皮和狍子皮就能做帐篷，而且英子带了不少驯鹿皮，这东西在晚上也贼暖和，零下几十度都能保暖，晚上应该没问题。

“这些灰狗子皮，你也带去卖了。”

老满头拿出一个小袋子，递给黄亮，里头装着满满当当二三十张灰狗子皮，这东西可以出口去换外汇，欧美那边很喜欢用这东西做手套，做衣服上的花边儿装饰品，所以还是值点钱，至少能换个三四十斤粮食。

他又拿出一张大山猫皮。

“这大山猫皮换的多，你也带去。”

黄亮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山里人比较直接，给你你就拿着，不给你的你绝不能自己去碰，既然他拿来了，那就带回去，到时候给老满头多换些酒。

他真说对了，在山里生活，离不开酒。

就像鱼儿离不开水。

吃过早晌午，他们收拾了一下东西便准备上路。

英子带来了几十斤粮食，晒干的蘑菇干儿，一些肉干，都是驼鹿肉，原来英子他们是在山上放养驼鹿，约有数百头。

他们是聚集的屯子，都是鄂伦春，大概有十几个人，住的地方离这里也不远。

黄亮看向老满头，有些奇怪这小老头为何不去和鄂伦春同族一起住？

转念一想。

可能是因为这小老头有些故事。

先前英子说过，老满头并不叫“老满头”，应该是有真名儿的，这会儿一咂摸嘴，老满，这是关东这边叫山林里索伦人的说法，意思他们是老满人，老满头，可能是以前放山人，打猎人猎户的把头的意思。

山里头放山采参的把头，打猎的也有把头。

黄亮也没去多问，到了时候，自己这师傅肯定会告诉自己，他和英子将马车架好，决心回场部就卖了自己那屋子，然后多买点好酒好肉，回来认认真真给老满头磕个头拜师，跟他认真学习打猎技巧！

说来也巧。

二人刚架好马车，雪就停了。

英子坐在马车前面，吹了下口哨，两条猎狗就跑了过来，它们其中一条是细狗，也就是以前正儿八经的皇家猎犬那种狗子，一下跳了上来，不顾自己身上还有雪花，蹄子都是雪，就对着黄亮一阵舔。

“狗狗乖，狗狗乖！”

黄亮揉着狗子脑袋，这两条狗都很聪明很认人，另外一条是大白，也是土狗，看起来像是也有豺的血统，后脚趾有撩，这种狗子打猎都很猛，咬人也很猛。

不过，它们都很聪明，知道什么人能咬。

但是这种狗也不适合放在城里头养，它们就属于大山猎场。

如今国内的狗子血统还比较纯，再十来年，就越来越少见到这种脚趾有撩的犬了。

鄂伦春以前就是索伦人，早年间关内给皇家园林，尤其是承德避暑山庄养猎犬帮皇帝打猎的就有索伦兵，黄亮估摸，这细狗子是那会儿传到关东这边来的。

细狗抬起头，用车座子脑袋蹭着黄亮的手，黑眼珠子水灵灵的，还在马车车架子上蹦跶，时而跳下去，又跳上来，玩得不亦乐乎。

“这是一岁多还不到两岁的狗，正淘着呢。”

英子咧嘴笑道。

“它叫啥？”

“长虫。”

“长虫！？”

黄亮愕然，不过这条细狗确实长得又长又细，另外一条狗叫白灵。

两条狗里，白灵年岁大了，七岁多的狗子，趴在马车上就吐舌头，狗嘴咧开像是在笑，长虫则是到处跑，不一会儿还从路边灌木里叼来一颗野鸡蛋。

“啊呀，有小笨鸡儿！”

英子啊呀叫了一声，将马车缰绳丢给黄亮，下车去掏野鸡窝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