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就提着铝制暖水壶走了出去。
被摸了脑袋的何曼曼还有点没反应过来,自家哥哥如此亲近的行为,在她不算长的记忆里,是从未有过的。
何有信动作很快,没过多久就提着满满的水壶走回来,等他再进门,就发现病房中又多了两个人。
是对中年男女,衣着样貌普通,男的一张大长脸,身形稍高,应该有一米七往上,这在新世纪前的南方算高个子了。
“大伯。”何有信率先打了声招呼,没错,这男子正是他父亲的兄长。
何有信父亲那辈,他父亲排行老二,除了眼前这个大伯,还有一个姑姑以及排最末的小叔。
不过他那个小叔,八十年代末跑去了琼岛,刚开始还时不时有书信寄回来,近两年却杳无音讯了。
大伯只转头瞅了何有信一眼,招了招手便算回应了,他此刻正跟苏兰商议着其他事,也没把这个侄子放心上。
“这个弟妹啊,我也知道这种时候来催你要钱,是不太好,但你也要理解我……”
大伯对躺在床上的苏兰,露出了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
听到这话,何有信心想怪不得,自己家跟大伯那边,关系算不上太好,所以刚刚一见着这个大伯,他便清楚准没好事。
不过要钱是怎么个说法?他有点纳闷,自己家肯定是没找大伯家借过钱的,说难听点,大伯家能有几个钱借?
何有信父亲在世的时候,他自家的条件可比大伯家好的多。
“什么钱啊大伯?”何有信忍不住问了一嘴。
大伯身旁的妇女一脸不耐烦地看向何有信,“啧大人讲话,你这小孩乱插什么,去,一边玩去。”
说话的这尖酸女人是何有信的大伯母。
苏兰这下听不下去了,“你冲他凶什么,不就是要钱吗,要多少直接说吧,这是他父亲当初承诺给村里捐的修路款,放心,我们家肯定不会赖账。”
大伯也略带不满地看向自家婆娘,然后才重新回答苏兰的问题,他是村里的村书记,已经当上几年了。
“好好,当初是说好的,老二出一万五,现在路已经修了一半,村里的钱也快掏空了,就缺他这一笔。”
苏兰面不改色,又问:“期限是多久?”
“最迟下个月初。”
现在是十一月下旬,离下个月差不多还有一星期时间。
“行,我会尽快给钱的。”苏兰缓缓吐出了这句话,众人没注意到,她的右手在紧紧攥着被子。
本以为事情这就完了,大伯在问候几句后也作势要走,但大伯母这时却拉住了他。
“你急啥,不是还有事没说吗?”
苏兰抬眼望过去,等着看他俩又要搞什么名堂。
“哎呀算了,这个……等下次再说吧。”大伯不满地嘟囔道。
“等什么下次!现在在这直接讲不就好了,你不说那我来说。”
大伯母瞪了他一眼,接着转身看向苏兰,“呵呵,是这样的,咱村里最近打算修缮一下老祠堂,这个费用得家家户户来分摊,男丁每个人20块。”
所以说白了,还是要钱。
大伯母还没说完,转而又道:“不过阿兰你也知道,捐款这东西,捐多捐少从来都是自愿的,像有些家里都没米下锅了,也不可能逼着他们交钱是不是,所以他大伯也是难办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