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只有魏驹一人,他此时最好的做法,便是认输,或者及时逃走,还能侥幸活得性命。
可是,他不是一个人。
他的寺玉还在角落里,需要他的保护。
他不能轻易放弃。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多余的招式都是枉然,只有硬对硬的对抗。
魏驹集中精力,全力以赴。
赵无恤越打越心惊。
如今的年轻一代这么厉害了?
小小年纪就有能和自己对战的实力!
是自己运气好遇到了翘楚,还是现在的年轻人都有这样的能耐?
还是说,自己沉睡百年后,武力大大退步了?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赵无恤越打越快,越打越凶狠,想将魏驹一举击杀。
角落里的寺玉吓得瑟瑟发抖。
她虽然不懂武功,可也看不出来了,魏驹在勉强支撑,再过一阵子可就要落败了。
这怎么可以?
魏驹虽然混蛋,可她怎么舍得他被人击杀?
还是为了救她!
她脑瓜飞速旋转,终究颤抖着声音喊道:“宣孟,可就是赵盾?”
赵无恤没搭理她,继续疯狂攻击。
“赵盾是你的兄长,那你就是邯郸君赵穿!你是赵穿!”
“杀了晋灵公的弑君者!”
“弑君者赵穿!”
赵无恤终于放缓了攻击的节奏,放声大笑:“哈哈哈哈,没想到,百年后还有人知道乃公赵穿的名字!”
“不错,乃公就是赵穿,弑杀暴君夷皋的赵穿!”
魏驹并没有停歇,而是瞅准赵无恤分神的功夫,滑出袖中短刃,快速一跃而上,短刃抵住赵无恤脖颈。
赵无恤意欲闪躲,却已经来不及,魏驹手上用了两分力气,赵无恤脖颈鲜血直流,不敢再动。
他心服口服地认输:“魏公子技高一筹,赵穿认输!”
魏驹并不敢大意,口中谦虚道:“是邯郸君大意了,魏驹攻人不备,胜之不武。”
他并不想得罪这个赵穿。一百年前的古人,和他又没什么深仇大恨,犯不着非得生死搏命。
即便他一举击杀了他,那就彻底得罪了赵氏。
他一个人还好,可若想带着寺玉逃出邯郸府、逃出晋阳城、逃出晋国,那就是难上加难。
他可不想在自己实力足够强之前,再竖太多敌人。
既然赵穿已经认输,他自然乐得就坡下驴。
赵无恤并不是无耻之人,在魏驹缓缓收回短刃后,抱拳行礼:“今日能结识少年英雄,乃是赵穿之幸!魏公子,你我不打不相识,不如结为异姓兄弟?”
魏驹愣了愣,这人态度转变也太快了吧?
他目光扫过角落里的寺玉,还是应酬地笑道:“邯郸君能有此意,乃是魏驹之幸。”
赵无恤也不扭捏,当即撩袍跪下,直起上身抱拳:“苍天在上,今日我赵穿,与魏驹结为异姓兄弟,此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同心协力,不离不弃。皇天后土,实鉴此心!”
魏驹悄悄松了口气。还好这人没有说什么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他跟着赵无恤重复了一遍誓言。
说完,赵无恤大喝:“来人,拿酒来!”
不多时,管家哆嗦着捧酒过来,又奉上一桌子美味佳肴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