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要出手,只觉得一阵风掠过,离两人最远的楚留香不知何时已到了两人身前。
只见楚留香先是右手托住笑脸面具人持剑右手的臂弯,再贴身屈肘一个卸力轻撞,笑脸面具人已跌飞向哭脸面具人方向。
然后楚留香只是轻轻侧身一避,东凰的碧玉刀正堪堪擦着他的鬓角而过。
森冷锐利的刀风震起楚留香的发际。
但他神态从容而镇定,甚至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就像这近在咫尺的寒刀不过是徐徐的温柔海风一般。
好快的身法!
好巧的出手!
好大的胆子!
好强的信心!
这个楚留香,真是个了不得的人!
那边哭脸面具人却已接住了跌飞的笑脸面具人。
“李兄弟、柳姑娘,这出戏倒是差点玩出真火了。”楚留香摸了摸鼻子,看着哭笑面具人,微笑道。
他的笑容如同阳光般灿烂,让人忍不住感到亲切。
戴着笑脸的人将面具摘了下来,露出一张眉清目秀的年轻人留脸,看着东凰、陆小凤和我歉意道:“小弟本想与楚兄、胡兄开个玩笑,也顺便帮他们赶走那些令人心烦、趋炎附势的跳梁小丑。不想遇到了三位真豪杰,交手之后心痒难耐,一时没收住手,还望各位恕罪。”
我和东凰、陆小凤怔怔看了一眼,相视无语。
哭脸面具人也扯下了面具,却是蛾眉淡扫、不施脂粉的美丽女子面容。
这几乎是一张毫无瑕疵的脸,脸的轮廓和线条,简直完美得如一件精美的瓷器。
只不过眉宇间像是带着叁分忧郁,脸色也苍白得不太正常,竟像是在生病,而且病得还不轻。
“在下李玉函,这是内人柳无眉。”清秀青年男子牵过苍白美丽女子的手,却是开口介绍道。
“在下西门吹雪,这是在下的朋友陆小凤和东凰。”我也礼貌开口介绍陆小凤和东凰。
李玉函和楚留香、胡铁花皆是动容。
“可是合杀梅花盗、还璧梅花秘藏、共退天尊、扶救姑苏朱氏、一日斩九杀手的临安西门公子?”李玉函正容问道。
“正是西门。我观李兄剑法卓绝,凌风独耸,却不知李兄和姑苏拥翠山庄的李观鱼李前辈如何称呼?”我问道。
李玉函肃然道:“正是家父。”
“闻说李观鱼前辈二十年前曾在剑池的试剑石畔,邀天下三十一位最著名的剑客,煮茶试剑,而李前辈却以一口古鱼肠剑,九九八十一手凌风剑法,令三十一位名剑客都心悦诚服。只恨不得见当时李前辈绝世风采。”楚留香说道。
胡铁花、陆小凤、东凰都露出了向往之色,我也点头。
我倒也很想看看李观鱼使出八十一手凌风剑法时又能到何等境界。
李玉函长长叹了口气,黯然道:“诸位有所不知,家父多年前便已不幸染一种不治之症,至今终年缠绵病榻,已有十年未曾提剑了。”
众人都怔了怔,为之扼腕叹息。
“今日不想走了几十小丑,却是来了几位豪杰,我等当痛饮狂歌才是。”胡铁花却是活跃气氛道。
“哈哈,正当如此!”楚留香拍了拍胡铁花的肩,大笑道。
于是入了客栈大堂,七人分席围坐。
最好的酒,点最香的菜,推杯换盏,纵论江湖掌故,又谈奇闻逸事,偶涉个人经历之趣险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