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刀想着,眼神朝四处山坡上的流贼扫了一眼,随即转头似笑非笑地看向刘仇和一脸期待的众匪,缓缓颔首道:
“何不怎样,刘仇,李记,尔等不会是让我选择一家声势浩大的,去抱一个大腿吧?”
刘仇看看李记,黄脸李记目光躲闪着,又朝其他几个山匪望去,众人最后对视一眼,然后齐刷刷地扑倒在地,异口同声道:
“公子,我们不是那样想的,我等想说的是,凭公子这等人物,比那流贼头子长辫子的建奴不知强过多少倍。既然他们都能打出旗号,招兵买马,攻城掠寨,公子又、又何尝不能啊!”
话音未落,一旁的年轻美妇大惊失色,愣怔半晌,忽然扬声喊道:
“公子,休听这些山匪胡言乱语,跟着他们去做那大逆不道之事。公子虽然远在海外,但一看便是饱读诗书之士,自当忠君爱国,报效——”
正说着,一个山匪忽然窜起身子,一脚踹了上去,话音随即戛然而止。
未等文刀呵斥,这个山匪马上又低眉顺眼地爬回来,伏在文刀面前,抓起一快石头,眉头皱也不皱一下便狠狠砸在自己的那只踹人的脚丫上。
“公子,小的听不得女人聒噪,还请公子降罪。但公子这般人物,若是领着我们起事,断然不会比任何一家贼寇差,更不会再受那官府大兵士绅们的欺压和棍棒,求公子——”
刘仇看看文刀,赶紧领着众匪齐齐匍匐在地,连声求道:
“公子,我等山寨已然破碎了,每日跟在流贼后面吃点残羹剩汤,直到遇见公子这样的人物。公子这般人物,只有打出自己的旗号才是英雄本色,求公子——”
“都闭嘴吧!”
文刀听明白了,这帮家伙把自己当做了一根救命稻草,拼命的想抓在手上安自己的心。虽然他们的想法,现实来说当然也不失为一条出路,但他们的私心却是昭然若揭。
哼,就算可行,怎么走那也是老子自己说了算,怎么可能被他人绑架!
喊了一声后,沉思半晌,文刀抬手缓缓指了指密林之外,然后分别看了看年轻贵妇一边和刘仇山匪一边,嘴里徐徐说道:
“你们说的都有道理,但每一样都是天大的事体,少不得要三思而后行。”
“这样吧,现在左右被这又冒出来的流贼堵在这里,什么事情也做不了,权且就躲起来看看再说,顺便也让我好生想想这以后的路,到底该怎样一个走法。”
刘仇一听,脸上多少有了一些喜色,抬手对众匪哄赶道:
“都听到公子说的了吧,散了,散了,找地方好生躲起来,等公子想好了再召唤我们。”
众匪看看文刀,然后一个个无声隐去。
刘仇这才转向年轻贵妇一行,出声道:
“你们这些官家子弟藏身的本事肯定不行,看在公子面上,也为了大家伙着想,还是由我来帮你们找一个去处吧。快点,不想死的,都跟我来!”
年轻贵妇看看文刀,见文刀闭目沉思,随即一咬牙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