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仇、瞿武两眼肿的跟红枣一样,将各自手中的名单递上来,然后每人都指了指自己的桌子边说了一句同样的话:
“公子,我们两边相加,超过了五千人。不过,却有这么几个不合规矩的人,无论怎么打骂,赶也赶不走,抬也抬不走,弄急了还要当场撞树自杀。我们不敢做主,又看着怪可怜的,所以还是请公子瞧瞧定夺。”
果然还是有闹事的。
文刀黑着脸,招招手道:
“那就把人带过来吧,我好生瞧瞧有什么本事乱棍都打不走!”
第一个人走过来,却低着脑袋,一直不肯抬头。
文刀眯眼端详了一会儿,不觉冷笑起来:
“你为何要女扮男装,不知道我这里只招家丁、文员,这天下的家丁文员,可有哪一个是你这女扮男装的?”
来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却还是低头不语。
文刀瞪着来人,可不想因为她女扮男装便心生怜惜,坏了自己大事,当即冷声道:
“再不开口,乱棍打出!”
“公子饶命——”
来人终于抬起脑袋,随手一把掀开帽子,一头秀发随之如瀑布般倾泻披散下来。
“请公子听小女子一言,若没道理,奴家自行离去就是。”
嗯,不是一个混不吝的霸蛮女子,能如此抛头露面,倒也值得另眼相看一番。
“你说,”文刀点点头算是应了。
“公子贴出告示,虽说招的是家丁、文员账房,可也没有点明必须是要男丁,所以奴家如约过来登记报名,也不算错,这是一。”
“其二,公子曾说过府上至今没有使唤丫鬟,小女子偶然闻之,又正逢生活所迫,无以糊口,故此心生所念,泼出脸皮不要来应征差事,还望公子垂怜。”
这此不仅文刀愣住,就连刘仇、瞿武等人,也是一脸惊愕:
公子那日在出山回程的路上,不过是见到城门楼子随口说的一句话,怎么会被这女子听了去,还如此有心地记到了今日?
蹊跷,此事十分蹊跷!
文刀也是听得一阵发懵,心中疑窦丛生:
这女子生的如此明艳,瞧着也不过豆蔻年华岁数,怎么可能生活所迫,还能活到现在?
再说了,当时随口一说,路上来来往往那么多人,怎么就被她有心听到……
一时间拿不定主意,文刀随即转向另一边站着的年轻人道:
“你呢,你为何要不守规矩,是仗着自己有什么天大的本事不成?”
“我——”
不曾想,这个长相看上去十分清秀的年轻人,竟然真的长相如其人,比女娃娃还要女娃娃,刚说了一个字,两眼便泪汪汪地哭了起来:
“公子我不是坏人,公子我也不是不守规矩,实在是学生、学生这些日子没有一个人找我看病,我实在是饿得走投无路了,才想着到公子这里试一试……”
文刀两眼一眯,喜出望外道:
“你是郎中,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人一听文刀的口气,不觉喜上眉梢,急忙抬起衣袖擦了擦眼睛道:
“回禀公子,学生名叫喻嘉言,乃是闽人,一身医术出自我喻家祖传。因奉家族之命,前往湖广、川陕之地一面行医锻炼,一面收集南方所没有的的北地药材。只因匪患连绵,百姓连吃的都没有,哪里还有能力看病。故此、故此学生就此失业,回也回不去,苟延到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