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已经有了一个“蚁儿连”机制,文刀纠结了一夜,最后索性将那十个仆妇作为骨干,把这些妇孺中能干的添进去,又弄了一个“仆妇营”出来。
后来有人就笑,多出来一个“蚁儿连”倒无妨,看样子将来自家公子肯定是要将他们当做义子养着。
这充作临时家丁的“预备营”和负责喂小儿的“仆妇营”,又是怎么回事?
真真是笑死人了!
但笑归笑,现在突入中州大地,如此庞大的一支车队,从云梦开始返程,一路浩浩荡荡,走到现在,竟然没有一支流贼、土匪上来打劫,连一向喜欢打秋风的官军,沿途也没有一个冒头,不奇怪吗?
文刀摆出这样的张扬架势,还是同样的初衷和目的:
抓紧一切机会练兵,不放过任何机会认识这个世界。无论是练兵还是认识世界,血与火的考验,才是最真金白银的锻炼。
没人找上门,甚至他都有种冲动,恨不得去自己找对手练练。
当然最好文刀也还只是在心里意-淫-一下,他还没有膨胀到以这点区区兵力,去自讨没趣。
自保还差不多。
但是对于一个村子,这么浩浩荡荡的一支大车队,就有些吓人了。
这个村子,属于鄂豫交界的两不管地段。平日里受官府两边的恶吏盘剥,两个相互争夺地盘的土匪掠夺,已经苦不堪言。流贼一起,没成想,他们的日子还是照旧的苦哈哈,但是却很少再有官军或者土匪在他们这村里村外打进打出了。
好不容易过了一段相对平静的生活,不知从哪里又冒出这么大一支车队,而且还明显带着许多晃眼的刀枪,整个村子顿时慌乱起来。
好在村子八成以上,都是郑氏一个族姓的亲戚,少数外姓人,大部分也与郑氏都有联姻。锣鼓一敲,所有青壮,便全部集中到了村头,齐刷刷围在老族长郑三业四周。
老族长儿子郑山和一直都有全村整体搬迁出去的念头,而且他隐隐已成为年轻一代的领头人。
现在村子又出现险情,他忍不住又望着自家老爹抱怨起来:
“早就说搬走,很多人也都有这想法,就爹你一个人不愿意。不知守在这里作甚,是地里有金子,还是那沙河里有银子!”
老族长冷哼一声,顿着一支木锨反呛道:
“你一个娃娃懂什么,这乱世,搬到哪里不被人欺负?再说了,我郑氏祖祖辈辈已经在这里住了几十年,哪那么容易说走就走!”
郑信达是村里唯一的读书人,一直想考个秀才,这时走出来道:
“族长叔,山河哥儿说的,其实也不错。要么我们往南迁一点,做个湖北佬,要么就往北移一些,死心塌地做个河-南人。像咱们现在这样,不鄂不豫的,谁都可以打咱们,谁又不管咱们,这样总不是一个事啊!”
郑立业似乎被说动了,点头道:
“这话有理,还是你娃子会说话,不愧是读书人。”
郑山和盯着越来越黑的天色,远处的车队,已然看不清楚,顿时哼一声道:
“现在说这些管用不,人家都堵在门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