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太踏实了,一步一个脚印,还因为家世有些自卑。
世家弟子相反,不是故意去赞扬他们,他们比书院学子有胆气,有魄力。
对人性的认知也更现实。
穷人家走出的学子非常讨厌走关系,非常讨厌给人送礼。
他们很排斥这种人际关系,说的好听些就是有点自命清高。
说的难听点就是迂腐。
其实人与人之间就是利益交换。
颜白知道,他们因为苦惯了,舍不得拿自己的东西去跟人交换。
但做官的本质就是交换。
反观大家族出来的孩子,衣食无忧,家里有长辈指点,家里有钱,他们早早就懂得利益的交换。
他们从小就养成了这个习惯。
这是底蕴
所以,在官场上这样的人比书院学子的能力更强。
所以,书院毕业了这么多学子,为什么在官场有名气的很少,为什么起点那么低。
因为缺少底蕴。
“这叫什么?”
颜白觉得眼皮子有点重,拍了拍脑袋道:
“我觉得这是眼界和对人性的认知,其实不怪他们,这都是生活所逼的!”
“所以这就是世家之所以厉害的本质?”
颜白揉着脑袋,点了点头:
“算是吧,这是他们的底蕴,这也是他们祖祖辈辈拼杀的来的,只不过大家没有想得那么深而已!”
李承乾眼睛发亮:“墨色,你这是在教我么?”
颜白一愣,扭头看着小曹内侍道:
“你拿来的米酒是哪一年的,怎么喝的我头疼,不会是过期了吧!”
小曹内侍掰着指头道:
“回郡公,好像是太子完亲的时候河间郡王府送来的。
怕是有些年份,对了,郡公,过期是什么意思?”
颜白掰着指头:“贞观九年完亲,现在是二十一年,一,二,三......
额賊,存了十一年,怪不得我头疼呢,这他娘的就不是米酒……”
颜白觉得自己要撤退了,再喝就回不去了。
起身,一股凉风吹来,颜白只觉得头晕目眩。
心里的那股燥热之力顺势而来,顺着颜白的嘴喷涌而出。
全部进了荷花池。
荷花池里,那些彩鱼高兴坏了,天降横财,还是带着酒味的横财。
荷花池的彩鱼争先恐后,唯恐抢不到那一口。
吐完后颜白觉得舒服多了,头也不怎么疼了。
靠着栏杆,吹着风,一闭眼,沉沉地睡着了。
剪刀内侍脸色惨白,浑身都在哆嗦:
“完了,完了,造孽啊,真是造孽啊!”
李承乾看着睡着的颜白得意的笑,颜白这酒力实在差劲,还不如自己呢!
“小曹,送颜色郡公回去,我去见见父皇,我觉得墨色说的话有些道理,刚好去请教一番。”
“喏!”
颜白一觉醒来天刚刚亮,颜白只觉得这一觉睡的好舒坦。
没有梦,什么都没有,伸了个懒腰,骨节发出啪啪的响声。
颜善见小叔醒来,走上前对颜白道:
“小叔,长孙涣开始对水渠下手了。
他觉得每年衙门拨出的养护钱过多,要砍了这一部分!”
“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事儿咱们做不了主。
他作孽,反正最后老百姓骂的是他长孙家,不关我们的事!”
颜善叹了口气道:“元嘉昨日来了一趟!”
“何事?”
“他让我告诉你,他说长安县建造幼儿园的那块地,长孙涣给卡了!”
“不可能,长孙皇后都支持的事情,他长孙涣又不是傻子。”
颜善着急道:
“是真的,听说长孙涣准备用那地建造一个库房,收取费用,增加税收,专门替胡商保管财物。”
颜白叹了口气:
“他这是要做什么?”
颜善舔了舔嘴唇,低声道:“怕是要逼李元嘉,所以元嘉说完事之后就跑了,听说也要上山打猎!”
颜白不知道说什么好,真要争口气,这长孙涣就不能换种方式么?
赵国公府,穿戴好的长孙涣在给长孙无忌请安。
“涣儿来了啊,为父甚好,有心了!”
见阿耶头也不抬,一大早就在忙碌,忍不住道:
“阿耶,你在做什么?”
“哦,陛下有意开发南域,让为父举荐人才,这不,正在思量呢!”
“多大职位?”
“大都督一职吧!”
长孙涣急切道:“父亲举荐谁?大兄?”
长孙无忌笑了笑:“我准备举荐颜郡公!”
“颜白?”
“大胆,颜白是你能叫的?没大没小,多大人了,还直呼其名,没个礼数!”
“阿耶莫气,我也就在家里说说!”
长孙涣委屈道::“这么好的位置,凭什么举荐颜郡公,朝堂能人有的是!”
长孙无忌笑了笑:“陛下定夺,八字没有一撇,瞎操什么心,去忙你的吧!”
“是!”
长孙涣走后不久,长孙冲姗姗来迟。
望着无精打采的长子,长孙无忌叹了口气:
“准备走动一下,去宫里多看看你姑姑,为父给你求了一个官职!”
长孙冲好奇道:“什么官?”
“兵部侍郎!”
“陆爽有调动?”
长孙无忌搓着扳指,笑了笑:“别多问,好好的打起精神来。”
“知道了!”
长孙冲走后,长孙无忌看着自己的折子喃喃道:
“墨色,知道你不喜欢我。
可老夫可是情真意切的举荐你。
书院是一块膏腴。
吃独食不好,我也要吃一块,这是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