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苏青黛一手揉着脖颈,一手拉开车帘,迷迷糊糊地问向了马夫。
“小姐,咱们已经到了汉中成外了,马上咱们就能入城了。”车夫的语气有些兴奋,他已经赶了一天的马车了,眼看着便可以入城了。
“什么?”苏青黛闻言惊叫了一声,连忙叫停了马车:“都停下,都停下。”说着苏青黛跳下了马车。
随着商队停了下来,福伯便知道苏青黛醒了,还不等他开口苏青黛便来到了福伯的马车前问道:“林天佑呢?他人了?”
“他,他还没跟上来!”福伯稍稍犹豫了一下便开口应道,一旁的高虎闻言冷哼了一声说道:“不到半天就走了一百多里路,一匹马都没留给大哥,你告诉我,他怎么跟得上?”
一钱也骑着马,在一边冷着脸不说话,苏青黛看了众人一眼哪里还不明白,可她根本无法去指责福伯,在福伯的眼里没有什么比苏家的兴衰更为重要。
“都动起来,赶在晚饭之前都进城。”福伯看着苏青黛沉默以后再次下令了,苏家的下人们看了看沉这一张脸不说话的苏青黛以后,这才慢慢地又架动起了马车。
苏青黛默默地钻进了那辆唯一个有着车厢的马车里,抱着腿一言不发。
高虎冷哼了一声与摩多张浦凑到了一块,至于当初执意要跟来,还总是在福伯身后的一钱便有些里外不是人了,高虎摩多三人不待见他,他又有些瞧不上福伯的做派。
其实这也很正常,再怎么说福伯是苏家的管家,而一钱却是江湖人。
苏家家大业大,福伯不会为了林天佑陪上苏家,别说是林天佑,便是牺牲他自己也在所不惜。
可一钱不一样,他是地地道道的江湖人,他自然可以为了胸中的一口气去搏命。
汉中城,要比汉阴大了许多,光城墙便近十丈之高。如果站在城门口看,倒是显得比上庸郡城还宏伟。
离汉中越近,路上的行人便越多,但苏家的商队看到城墙时,便已经发现城墙外早已经排起了长队。
由于汉中城是汉中都护府的治所,因此守城的卫兵全是都护府治下,若是战时自当以都护府的都督为首,可如今这种盛世,早就不在都护府设立都督,因此大小事务一并就由城主府击中管理。
一晃眼,几十年下来,都护府的府兵则全都变成了只知道混日子的草包。
钱德仁的祖上是都护府的千户,可几十年下来,祖辈的军功早就被用了个七七八八,等到钱德仁的头上就只剩下一个十人旗官的军职,索性钱德仁便带着手下仅剩的两家还没绝户的军户,投身到了城主府门下,成了城主的狗腿子。
好在钱德仁也算机灵,哄得城主家的二少爷开心,便得了目前的门官之职,一天下来,收收来往商户百姓的入门银,随随便便也能小赚几两银子,算下来,就算一个月他钱德仁只守十天的城门,也能有近百两的收入,扣除给手下人的分润,怎么也能剩个小八十两。
这比六扇门一个银牌捕头的月俸还要高出小几十两,按理说这些收入要养活钱德仁这个孤家寡人绝对是绰绰有余。
可钱德仁这人名字起得好,人却不咋地,他吃喝嫖赌样样都不落下,昨天刚在赌坊欠下了一百二十两的外债,因此今天一双鼠眼便盯着过往的行人,前日还只收一文的,今天便要收两文,前日只收一贯的,今日却要收两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