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死后，金色囚笼也失去了支撑，半透明的壁障渐渐暗淡。

杜秋寒手贴在上面，传来阵阵滋滋响声，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轻微灼痛。

天人...还真是挺强的。

即便是死后，这金光都能对自己造成伤害。

幸好自己忍到了最后一刻，直到他撤去金光，才偷袭了个措手不及。

否则，如果真放开手脚打起来...保不准就要生灵涂炭。

手上一用力，囚笼壁障应声碎裂。

金色碎片在半空消散。

青檀趴在地上，怔怔的看着她。

二人对视了片刻，杜秋寒心虚的转过了头。

瞒了她这么久，让她平白无故受了这么多委屈。

她会很失望吧？

杜秋寒声音很小：“对不起...”

这件事本就没经过青檀的同意，即便是被她恨上，也是应该的。

青檀嘴唇颤了颤，一双美眸情绪复杂无比：“原来...是书生让我变成血妖的...”

杜秋寒不敢回答。

良久，青檀撑起身子，坐在了地上，缓缓抬起胳膊。

“书生，好疼啊。”

她晃了晃那只剩森森白骨的手，声音有些颤抖。

“真的好疼啊...”

说着说着，渐渐哭了起来。

杜秋寒低着头，不敢去看那双眼睛：“对不起...”

青檀被这句话气到了，咬了下嘴唇，红着眼眶看向她：“对不起干什么，我又没生气。”

杜秋寒一愣，愕然的抬起头。

那满身尘土的美人坐在地上，抿着嘴，眼眶红红的，又委屈又恼怒的看着她。

片刻后，见杜秋寒还傻站着不停眨眼，青檀扑哧一声破涕为笑：

“愣着干什么！拉我起来啊。地下全是雪，可凉了...”

这黑煞寨本是寺庙，山上山下都是用青石板铺成的路。

平日里就有些冰，如今被雪盖了一层，更凉了。

杜秋寒回过神来，手忙脚乱的走过去。

抓着胳膊，几乎没用力就把她提了起来。

向提一个小鸡崽子。

青檀：“......”

杜秋寒：“......”

二人对视，沉默无言。

青檀脸皮抽动，她忽然很想狠狠的锤书生几下。

良久，叹了一口气：“算了，习惯了。”

杜秋寒这才意识到这动作似乎不太妙，赶紧又把她放下。

问道：“你不怪我？”

青檀反问：“我怪你干什么？”

她好笑的用骨头戳了戳杜秋寒的脸蛋，大眼睛一眨一眨：“你是我最爱的书生，我谢谢你都来不及，怎么会怪你呢？”

说完，翘着脚，在那洁白的脸蛋上轻轻啄了一下。

杜秋寒语塞，红着小脸支支吾吾起来：“你...你总调戏我...”

青檀得意的哼哼一笑，搂着她的脖子，把脸贴了上去。

“书生，你救了我好多次...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我会变成什么样...是在轿子里腐烂，还是被赵家人给玩弄死...我不敢想。”

她眼皮颤了颤，声音也小了下来：“我只怕你不要我了...”

两个月之前，青檀发现自己对鲜血的欲望越来越强，哪怕是老鸨惩罚别人时流出的血，都能让她直勾勾盯上许久。

那时，她就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变成故事里的怪物了。

自那之后，她无时无刻不在担心，书生会不会害怕她。

当书生把她从赵家救出来后，她更是害怕的无以复加。

书生知道后，会不会不要她了？

“在知道书生也是血妖之后...我开心多了。”

她小声嘀咕道，温热的气息吐在杜秋寒耳边。

杜秋寒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轻咬了下嘴唇。

眼眶渐渐湿润起来。

“我知道我这样很自私...或许会让你凭白多了一层枷锁...但是我还是想说。”青檀滚烫的泪珠，滴在杜秋寒的肩膀上。

“杜秋寒，我已经满心都是你了...我好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