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蒂玛继续后撤，从一截车厢撤往另一截车厢，出口都锁死了，正如她们来时那样，只有第一车厢地大门是敞开的，她不知道现在是否依旧如此，但是这几乎是她们唯一的希望。

她又穿过一截车厢，手持多管热熔的仇天使被一根骨刺自下而上贯穿，法蒂玛捡起她掉落的热熔，继续向前，沉重的多管热熔敲打在她臀部一侧，砸得她整个侧腰都在剧痛。前面就是第一车厢，她们进来的地方。她已经能看见入口，那扇大门包裹在冰冷的二氧化碳和黑幕之间，像是虫洞的出口，像是横贯宇宙的至高天伤痕。

大门关着，法蒂玛扣动扳机，没有反应。她低下头，多管热熔被斩断了，一支钳子夹断了热熔那口径硕大的枪口。再抬头，恶魔就在她的面前，尖笑着，舔舐着，分叉的舌头爱抚着利齿。

......

“你们犯了无数错误。”卡鲁日敲打着数据板，在录入数据的同时发言，“信赖无根据的视频信息，其一；行动草率，准备不足，其二；我不知道你们其他人在做什么，本地的修女会不会只有十来个修女，以至于需要来找你参加一场对混沌奴隶的突袭。”

法蒂玛看了看李锡尼，带着骷髅面具的牧师打了个简单的手势，示意她回答。

“那些日子里，整个巢都都很......紧张。”法蒂玛说，“任谁都能感受到即将有什么事情发生，国教高层和修女会认定叛乱之火正在暗中燃烧，绝大部分修女都出勤了，我们有一整个巢都需要维护。”

“这就是第三个错误了。”卡鲁日用冷静的口吻说，“凡人的事情凡人会解决，更何况这是一个有星界军团驻扎的巢都。如果你们认定帕苏朗铁路是污染的根源，你们就该全力突击。”

“她们举止鲁莽，缺乏训练和决策。”说话的是维尔茨，年轻的药剂师言谈间带着十足的轻蔑，“单凭这场战斗就够把你们的大修女送上火刑架，你们辜负了祂，神皇会以有这样的女儿为耻。”

法蒂玛张了张嘴，没说出话，她像是挨了一记重拳。

“继续说。”李锡尼下令道。

“后来......后来令人痛苦。”法蒂玛说，“那个恶魔邀请我单挑，它提出一个交易，如果我在一对一的战斗中击败它，它就释放大修女，它告诉我奥菲利亚还没死，我可以拯救她。”

“如果你输了？”

“如果我输了，我就会......”法蒂玛犹豫片刻，“我会失去一切，从身体到灵魂。它说，‘比起一个战士，你更适合做一个奴隶’。”

“这就是她堕落的原因。”维尔茨突然说话了，他的语气很冷漠，李锡尼看了看年轻的药剂师，在他的眼中看出了冰冷的杀意。黑色圣堂的牧师又回头，继续发问。

“那你接受了吗？”

“我没有。”法蒂玛说，“我举起剑冲了过去，才不管它们有几个人或者恶魔。那会儿我只想把它挫骨扬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