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留给接棒人的时间并不多，但被智能化和信息化统治的今天，90年代里一切不可思议的伟业都已成为寻常之景。砖木结构的建筑已少到只能用来怀旧，砖混结构的板房和钢混结构的高层才是主流。

也许，当凝聚一切智慧的决策者们决定撤离霞山区居民时，潮水已经一触即发。但不会再需要很多人以肉身走街串巷，叫醒或睡着或醒着的人们，让他们冒着十几级大风逃到安全的地方去。他们会被急促的短信、电话和电子播报叫醒，原地上楼或者稍稍步行到临楼。

接棒人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冲刺，这在过去需要众志成城才能创造奇迹，而在现在，绰绰有余。

早上8点半，风刀雨刺下，脚下这座30年房龄的五层小楼开始颤抖。名为查帕卡的恶魔如期登陆，疯狂绞杀一切，让人闻风丧胆，但被庇护着的陈相却一片心安。

在过去的一个小时里，他收到了无数公益应急短信，包括停课停产的通知和风暴潮来临的预警。头顶石棉吊顶上镶嵌的冷白色灯管忽明忽暗，闪得他眼晕。但在清爽干燥的室内，那些灯光始终清澈，它们没有被晕成团，而是直直打进眼里，丝毫撼动不了他的安心。

当门窗外震耳发聩的撞击声减弱时，陈相走出值班室，像往常一样来到楼梯间附近的转角，迎着几扇挂满碎叶和水痕的窗子，暗自发愣。

走廊里没开灯，他可以清楚地看到一夜间由繁茂变得芜秽的枝叶逐渐停止舞动，也可以透过由密变疏的雨线看到整座城市的灯光一片片熄灭，又一片片亮起。海上，聚集成簇的冷白色锚泊灯在渐强的光线下不再显眼，海岸线上的白沫逐渐变淡，浑浊的海水逐渐从内陆褪去，退回它本应在的地方。

风停了，雨停了，一轮朝阳挂在空中，四周点缀几缕暗灰色的云。暖黄色的阳光刺穿一切打在水淋淋的城市上，一片晶亮。当那些耀眼的金尘也洒在陈相的鼻尖上时，他收到一条来自赵栋梁的短信。

“已全部撤离，无伤亡。”

风眼过境，为被灾难暴虐的生灵带来短暂的喘息。脚下的这座城市，在他的守护下，成功挨过台风的左半圈，挨过最艰难的一夜。防台抗台是一个开局定基调的工作，他相信未来的另一半风雨，也能被有序应对。

职业生涯画上完美句号，肩上的担子也卸下了，但陈相丝毫不欣喜。他的心中也有一个台风刚刚过境，挣扎着挨过左半圈，稍稍喘息，还有一个右边圈等待他应对。一个更为凶险的右半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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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Hoffmann， L.， ; Alexander， M. J.(2018). Satellite observations of stratravity waves associated with the iion of tropies. Geophysical research letters， 45(3)， 1692-1700.

[2]Wu， X.， Hoffmann， L.， Wright， dley， N. P.， Kalisch， S.， Alexander， M. J.，& Wang， Y.(2022). Stratravity roxy for Hurrisifi: A case study of weather researd forecast simulation for Hurrie Joaquin. Geophysical Research Letters， 49(1)， e2021GL097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