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最后一计！”俺答对着阿利亚喊道。

阿利亚轻勒缰绳，回过头来。

“大汉元年，汉王刘邦领五十六万大军围攻楚地彭城。楚军主力被牵制在齐国，为免腹背受敌，楚王项羽亲率三万精骑回防，以三万对五十六万，大获全胜，汉军死伤无数，尸体塞满睢水，睢水为之不流，后世称为‘彭城之战’。”

阿利亚听完，即刻明白了，说道：“置之死地而后生。”

俺答继续说道：“眼下，我虽然手中兵力有限，但是我已经知晓明军主力动向，明军腹地定然空虚，倘若我调转行军方向，绕道奇袭明军的内陆……”

“没有任何意义。”阿利亚刚兴起的斗志又落了下去，“你手里这点兵力，孤军深入，就算让你在明军腹地攻下一城一地，你也守不住，作茧自缚，自取灭亡而已。”

“如果，”俺答的眼神亮了，“我攻下的这座城，是大明的京师呢？”

阿利亚愣住了：“你……”

“你想想，曾铣从何而来？明军冬月初五发动进攻，除去行军的时间，曾铣又是如何在短短几日之内召集的军队？”

阿利亚惊道：“你的意思是，曾铣带来的是京城的禁军！”

“如果我能攻下北京，砍下大明皇帝的狗头，必然震惊天下。届时我在左右翼六万户，定然可以一呼百应，阿拉克汗，一个刚刚即位的大汗，能奈我何？”

阿利亚的身子止不住地颤抖：“你……你疯了……”

“我没疯，我很清醒。”俺答的眼中彷佛燃着一团火，“据我所知，大明那位‘天子守国门’的皇帝就是这么做的，他是怎么说的来着？清君侧，对，他清得，我也清得，有人破坏大明和我部封贡，我得去清天朝的君侧。”

一切如痴人说梦，阿利亚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俺答掉转方向，传令下去，兵分两路。

一路由残兵败将带上一应辎重，前往偏关，穿过偏关便是长城之北，这一路明面上是让伤兵先行撤回家，实际上主要是作为诱饵引陆炳去追，另一路由俺答亲率三万多精骑，轻装奔袭，向东迂回穿插，意在奇袭北京。

阿利亚凑上前来，问道：“倘若……倘若明军从别处调军协防北京，你又该如何？”

俺答的眼神变得沉重了，答道：“兵贵神速，只要我的骑兵足够快，就有机会。”

此去九死一生，俺答没有叫上阿利亚跟他一起，兀自领着部队往前走。

阿利亚还沉浸在这疯狂的计划之中，她脑子已经没有办法冷静地去判断局势，她的马不受控制地跟在俺答后面。

阿利亚的部队与俺答再度合为一处，前后共有四万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