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落不明?
斩草要除根!
阿拉克汗对俺答南征北讨的英姿记忆犹新,以至于,没有得到俺答确切的死讯之前,他每晚都睡不好觉。
“大汗!”
一个亲兵快步走入大汗营帐。
阿拉克汗拍着大腿从座位上站起来,急切地问道:“怎么样?俺答有消息了吗?”
“一位瓦剌公主求见!她说,她知道俺答的消息!”那亲兵一五一十地答道。
“瓦剌?”
瓦剌是西蒙古,自从许多年前被鞑靼的达延汗击溃以后,就一直势微,再也无法重振当年也先时期的雄风。
阿拉克汗说道:“传她进来!”
少顷,阿利亚独自一人进了营帐,她手里提着一个包裹,可能是见过的男人太多了,她的眼睛很毒,一眼看过去,心里就开始打上了鼓。
俺答和吉囊居然败在这样的人手里?
也许,她看英雄会走眼,但是看无用的懦夫决然不会。此人身材臃肿,眼里毫无雄风,一点儿也不像马背打天下的主儿。
阿拉克汗端坐回椅子上,对阿利亚也不感兴趣,直接问道:“俺答在哪?”
阿利亚本来准备了很多说辞,策略,和条件,想和这位未来统一鞑靼的大汗商谈一番,眼下,她什么也不想跟这个阿拉克汗说了,她手一抖,展开手里的包裹,俺答的头掉了出来。
阿拉克汗迫不及待地走向前来,他不避讳那人头的腌臜,用手捧起那颗人头,这颗人头就算化成灰,他也能认出来,他兴奋地在大营里来回走动,高声笑道:“太好了!哈哈哈哈!”
他越笑,阿利亚越厌恶。
阿拉克汗看向那亲兵,说道:“即刻把这俺答的人头,给天朝送去,就说是我们斩了俺答,特意送来,与天朝求和,结万世之好……”
“无耻之徒!”
阿利亚拂袖迈步要离开大营。
“哼。”
阿拉克汗冷笑一声,似乎有什么话要说,阿利亚站住了脚步。
“你知道,为何我既不擅骑马,也不擅射弓,却能夺回大汗之位,还能让鞑靼左翼三万户都听我差遣?”阿拉克汗将俺答的人头递给亲兵。
阿利亚不屑地说道:“会投胎罢了,有什么了不起?”
“那为何我叔叔,俺答,吉囊,这一父二子,三位强敌都败在我的手里?”
阿利亚侧过脸,答不上来。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我看过太多人的白眼了,但这世上,又有几个人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俊杰呢?普天之下,如今只有两人可称为俊杰,一位是大明天子,三场战役我看下来,此人知人用人,运筹帷幄,即使狭路相逢,也勇于冲锋陷阵,此人可为人中俊杰。还有一人,便是我,”阿拉克汗笑了笑,“识时务者为俊杰。”
“至于我那三位表亲,”阿拉克汗继续说道,“看似人中龙凤,坐拥十数万大军,你只要让他们杀一些手无寸铁的妇孺,抢一些锅碗瓢盆,破烂衣服,他们就心满意足了,这也算丰功伟绩?你还盼望着他们能像成吉思汗那样吗?”
阿利亚一时语塞。
阿拉克汗坐回到座位上,他的体形与那座位极为契合:“我的细作给我带来消息,大明现在上下一心,正在进行某种改革,最要命的是,我完全看不懂他们在干什么!我有预感,大明这条巨龙已经苏醒了,虽身有百疮,饥肠辘辘,但爪牙渐锋,不用多久,他势必四处觅食。马也好,狼也好,都是龙的食物,如果不想被龙吃了,就只能做他的仆从,我们还能不费吹灰之力,白捡许多好处,何乐而不为?”
阿利亚猛地转过身来说道:“咱们道不同……”
话没说完,她感到一阵眩晕。
阿拉克汗和那亲兵赶紧凑过去。
“你怎么了?可别死在我的大营里,瓦剌那边我就说不清了。”阿拉克汗急切地说道。
阿利亚没有搭话,她止不住咳嗽,这些天在前往鞑靼的路上,她就一直在咳嗽,她的护卫队也莫名其妙地病倒许多人,忽然,阿利亚的嘴里吐出一口血痰。
那亲兵摸了一下阿利亚的脸,对阿拉克汗说道:“大汗,她脸上好烫!”